阿东家附近有个“老年人新闻角”,阿东有事没事就爱去那里给街坊邻居吹吹新闻。
这天,阿东从菜场买回肉骨头,准备斩肉骨头煮黄豆汤,可是菜刀钝了不好使。于是,他提了把菜刀去找削刀磨剪刀的。兜了一圈发现摊主是个老头,咋看也有七八十岁了,他穿一件褪色的蓝布工作衣,头上戴了顶破草帽,说起话来牵动着满脸似霜的络腮胡子。阿东想让他磨菜刀速度快点儿,便顺手敬他一支烟:“师傅抽支烟!”老头不屑地把烟推开,只顾埋头磨刀。磨完刀银货两讫,阿东正待要走,老头把他叫住了:“回来,我请你抽支烟!”阿东见老头递过来的是软壳中华牌香烟,心里不免一怔,一个靠磨刀为生的人,竟然抽这么高档的香烟?也许是大兴货吧!但点燃香烟吸一口,嗯,确实是正宗的软中华!
阿东虽说见识多,但对于磨刀老头抽中华烟,他还是感到匪夷所思,我磨把菜刀付他2元钱,他请我抽支中华烟是3元钱,这是什么生意经?阿东连连向老头表示谢谢。老头说:“小家子气的,谢什么呀!”他边说边从蛇皮袋中,取出整条的软壳中华香烟来显示一番,“我好香烟多着呢,再抽一支!”阿东更吃惊了,他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阿东回到家里,始终放不下那一幕,磨一天刀能挣多少钱,却抽得起这么高档的香烟。这是条不可多得的好新闻,阿东屁颠屁颠地来到新闻角,向粉丝们大大地吹了一通磨刀老头抽中华烟的新闻。大家都觉得好奇,但其中有位戴眼镜的老先生要求甚高,说这新闻是半拉子,如果能说出磨刀老头高档香烟是怎么来的,那才是完整的好新闻呢!
阿东要面子,决心采访到“内部消息”,产生再去采访老头的念头。为了师出有名,他把左邻右舍要磨的菜刀剪刀收集起来,装进蛇皮袋,拎到磨刀摊前。老头瞅见阿东为他找来这么多磨刀生意,赶快抽出中华香烟来敬阿东……老头边磨刀边喃喃自语:“今天什么好日子呀,财神爷临门了!”阿东想,我送来不过10把菜刀,20把剪刀,他大概能挣到40元磨刀钱,充其量只有10多支中华烟的价值,怎么会财神爷临门了呢?
阿东在边上问长问短,左一个为什么,右一个为什么。老头随口回道:“我磨刀挣1元,儿子就奖我10元,挣40元,就奖400元。”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听得阿东发了呆。于是他紧追不舍:“你儿子为何要你磨刀,又为何要如此重奖?”老头说道:“儿子说生命在于运动,磨刀是锻炼身体,只要我天天磨刀,好烟由我抽,好酒随我喝,你不知道,我家有成堆的中华烟,成箱的贵州茅台酒!”
第二天,阿东来到新闻角,他神抖抖地面对粉丝们清清嗓音,吹他昨天了解到的新闻。最后,那位眼镜先生又说话了,他对阿东说:“你说了两次新闻,卻不知道磨刀老头姓什么叫什么。磨刀老头的儿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眼镜先生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泼在阿东头上,他赌气说道:“你有本事你去采访,我洗耳恭听!”
过不多久,阿东经过新闻角,粉丝们招呼他进去坐,他赶快摇手:“这些天没采到新闻,改日吧!”眼镜先生过来拉住他:“今天我来续你的新闻!”阿东不相信,但还是坐了下来。
只听眼镜先生说道:“磨刀老头的儿子叫霍东,是个贪官,他平时总装穷,穿着普通,生活简朴,进进出出坐一部油漆斑驳的旧桑车。他叫老子磨刀的目的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大家都觉得他家很穷。但那个霍贪官万万没有想到,让他露馅的恰恰是他的老子抽软中华香烟!这个霍贪官,已经关进铁笼子里去了……”
眼镜先生说到这里,阿东觉得奇怪了,问眼镜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眼镜先生笑着说:“这都是你阿东新闻提供的线索啊!”有一位粉丝悄悄告诉阿东:“你知道他是干吗的吗?是反贪局的!”哇!怪不得眼镜先生一再提问题,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阿东得意起来,这第一功劳可是我阿东的呀,看来新闻角里真的有新闻啊……
分类:新传说 作者:何沛忠 期刊:《故事会》2011年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