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故事鉴赏〗爱情毒药

很久以前，有一个叫乔瓦尼的小伙子，他到异乡求学，因为是一个穷学生，所以只能租便宜的屋子住。

这天，乔瓦尼由房东陪同，去看了一间顶楼的房子。这里阴暗潮湿，但当乔瓦尼把头探出窗外，就发现别有洞天，外面是一个美丽的花园。

花园里植物繁多，不仅有色彩缤纷的花卉，还有形态奇异的植物，鳞次栉比，令人惊叹。乔瓦尼对植物有浓厚兴趣，能叫出很多名目来，然而却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一株植物。他不禁心生好奇。

这时，乔瓦尼听到一阵动静，原来花园里有人。乔瓦尼定睛一看，此人绝非普通园丁，他人过中年，双眼有神，眉目清秀，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那人正在认真观察植物，他看得出神，好像要把花木的一茎一叶都看透似的。但奇怪的是，他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屏气凝神，且不触碰植物。

就在此时，一个少女飘然来到那人身边，叫了一声“爸爸”。她的美貌难以用语言形容，牢牢抓住了乔瓦尼的全部注意力。

一旁的房东说，那人名叫拉帕乔尼，是这个花园的主人，也是一位著名的医生，美丽的少女则是他的独生女儿碧翠丝。

乔瓦尼很快就在这里安顿下来。第二天他去探望爸爸的好友—自己就读大学医学院的教授。

两人在谈话中，乔瓦尼无意中提到了拉帕乔尼医生。没想到，教授对他居然十分熟悉，还意味深长地说：“拉帕乔尼非常有名。往好里说，他是声名远扬；往坏里说，他是臭名昭著。因为他这个人啊，把科学看得高于一切，只要有助于他的研究，总是会不惜一切，哪怕牺牲谁的性命。”

随后，教授留乔瓦尼吃了午饭。午饭后，乔瓦尼带着酒意往家里走去，头脑里反复想着那个神秘的花园，以及漂亮的碧翠丝。

路上，乔瓦尼经过一家花店，就买了一束花。回到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到窗边，凝视花园，在等着心中的人儿出现，没过一会儿，那人飘然而至。

碧翠丝来到花园，她摘下一朵最鲜艳的花，准备别在胸前。但是怪事发生了：一只小爬虫爬到了碧翠丝的脚边，因为离得远，乔瓦尼不能十分肯定，但他觉得那花枝折断的地方似乎滴下了一两滴汁液，正好落在小爬虫的身上，小爬虫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碧翠丝继续在花园里漫步，一只美丽的蝴蝶飞了过来，在她的头顶盘旋。当碧翠丝抬头看蝴蝶时，又一件怪事发生了：蝴蝶颤抖了几下翅膀，便跌落在她脚边，死了。

“哎呀！”乔瓦尼见状，忘形地喊了一声，喊声引来了碧翠丝的注意。她一看到乔瓦尼，便呆住了。前面忘记说了，乔瓦尼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是很多女孩眼中的白马王子。

就在碧翠丝发呆的时候，乔瓦尼趁势将手中的花束抛了过去，还高声说：“小姐，请为乔瓦尼戴上这些可爱的花吧！”

碧翠丝听了，从地上捡起花束，羞涩地转身离去了。就在那一刹那，乔瓦尼似乎看到：碧翠丝刚捡起的花束，竟一下子都枯萎了！乔瓦尼揉揉眼睛，心说：这不可能，隔得这么远，肯定是看错了！

碧翠丝是那么漂亮，那么神秘，乔瓦尼因此得了“相思病”，一连几天都魂不守舍。

一天下午，乔瓦尼决定出去走走。他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校门口。忽然，有人拉住了他，转身一看，是爸爸的好友，那位教授。教授说：“作为你爸爸的朋友，我必须提醒你，离拉帕乔尼和他的女儿远一点！”

乔瓦尼刚想问为什么，却发现拉帕乔尼医生沿街走了过来。走近时，他和教授礼节性地互致问候。然后，他转向乔瓦尼，凝视不语，眼神像要穿透乔瓦尼的灵魂。

等拉帕乔尼走远后，教授说：“你看到他的眼神了吗？凭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已经对你产生了兴趣。你要离他远远的，不然很危险！”

乔瓦尼回家时，碰上了房东，房东告诉乔瓦尼：有一道暗门能走进拉帕乔尼的花园。乔瓦尼想到教授的一番忠告，心里有了一点迟疑。但是，一个坠入情网的人不会因为一点迟疑，就放弃对爱的追求。他还是走向了那道暗门。

乔瓦尼穿过暗门，来到花园里。这里的植物长得郁郁葱葱，却透露着诡异。乔瓦尼正看得出神，身后响起了“沙沙”声，他转身一看，碧翠丝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心照不宣，像是约好的情侣一样，在花园里走着、聊着。

两人走到花丛中，乔瓦尼突然停下脚步，说：“小姐，您戴上花朵一定更加美丽，我是否有荣幸为您戴花呢？”说着，他就将手伸向了怒放的鲜花。

然而碧翠丝竟尖叫着，拽住了他的胳膊，说：“别碰它们！”说完，便掩面跑开了。

乔瓦尼刚想去追，却看到拉帕乔尼医生站在角落。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儿有多久了。

那天晚上，乔瓦尼满脑子都是碧翠丝的身影。他隐隐觉得，碧翠丝对自己也有情意，这样下去，两人说不定能共谱恋曲呢。他这样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乡。隔天醒来，他只觉得一阵痛楚，低头一看，他的胳膊，就是昨天碧翠丝拉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紫手印……

爱情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乔瓦尼沉浸在对碧翠丝的爱慕里，很快忘记了胳膊上的那点小伤。有了第一次约会，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他们在花园里诉说衷肠，终于成了一对恋人。然而他们即使在激情奔放的时候，也不曾接吻或拥抱。碧翠丝总是精心设防，这让乔瓦尼苦恼不已。

一天，乔瓦尼买了一束鲜花，想送给碧翠丝，并期待有所突破。然而，出发前，他发现刚买的鲜花在自己手中枯萎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又对着墙上的一只蜘蛛吐了一口气，很快，那蜘蛛痉挛了几下，挂在网上死了！

乔瓦尼惊慌失措，他找到了教授。教授听完他的叙述后，表情凝重地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位印度王子，把一名美女当作礼物送给了亚历山大大帝。这个美女美丽无比，而且口吐芳香。后来，有位医生发现了美女的秘密：原来，美女是用毒药喂养大的。渐渐地，她全身都充满了毒素。她呼出的浓香能污染空气，她的拥抱和热吻都能致人死亡。

说到这儿，教授同情地说：“可以肯定，那个古老传说已经被拉帕乔尼变为了现实。他不惜将女儿当作试验品。而且你也已经成了一个新的试验品，幸亏发现及时，还未完全成为他的毒药。”

教授说着，拿出了一只小瓶子，说里面装着他最新研制的一种解药，喝了它，便能解除体内的毒素。

乔瓦尼拿了解药，并没有直接喝掉，而是揣在怀里，去找碧翠丝。他要和碧翠丝当面对质。

碧翠丝听着乔瓦尼用最恶毒的语言指责爸爸和自己，神情平静，她坦承说：“我的确是一种可怕的毒药，但我也渴望爱情，趁现在我还没有伤害你，你走吧！”

“别给我装出可怜的样子！”乔瓦尼咆哮道。一群飞虫正好经过他身边，竟一一坠地死亡。

碧翠丝看到这情景，立刻失声惊叫：“我明白了，爸爸曾说过，要给我找一个同样的男人做丈夫。所以他默许我们在一起，让我将毒慢慢地传递给你。但是，亲爱的乔瓦尼，你必须相信我，我对此毫不知情。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允许自己靠近你，哪怕是一厘米的。”

乔瓦尼沉默了很久，最终，他选择相信碧翠丝。他说：“亲爱的，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办法，我这儿有一瓶解药。它可以解除我们身上的毒素，也挽救我们的爱情！”

碧翠丝点了点头。两人分着喝光了解药，然而，结果却截然不同。乔瓦尼安然无恙，碧翠丝捂着胸口，气若游丝，没多久，她就死在了心上人面前。因为对碧翠丝来说，她的身体已经被拉帕乔尼彻底改变了，毒药是她的生命，解药则会要了她的命。

而对于拉帕乔尼来说，执著地进行科学研究本是好事，然而一旦超越了底限，便会丧失道德和良知。

分类：外国文学故事鉴赏 作者：周腾 编译 期刊：《故事会》2013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