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故事鉴赏〗不翼而飞的巨款

乔治是个房地产投机商人，平常就在家中研究地图资料，寻找合适的目标，实地考察后，低买高卖，从中牟利。他的妻子叫海伦，靠着丈夫过着舒适的生活。这对夫妇膝下无儿女，海伦平常除了参加妇女俱乐部的活动，还会去医院当义工，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乔治在外边有个情妇，叫丽莎。海伦知道这件事，但她并不计较，一方面是因为当初她只是为了钱才嫁给乔治的;另一方面，如今海伦自己也有了婚外情。

海伦的情夫是她在医院认识的医生，名叫休斯，离过一次婚，长相英俊，热情似火。在休斯的劝说下，海伦动了与丈夫离婚、当医生太太的念头。

好巧不巧，就在海伦准备向丈夫提出离婚的那个晚上，乔治提着一箱子钱回家了。乔治将花花绿绿的钞票倒在桌子上，让海伦都看傻了：“天啊！怎么有这么多钱？”

乔治得意扬扬地说：“亲爱的，这里有整整50万美元呢！我之前收到内幕消息，做了一笔大买卖，交易都是用现金的，连国税局也不知道！”海伦问：“你准备怎么处理这笔巨款？”乔治说：“先找个地方埋起来，万一国税局来搜查就麻烦了！”

乔治说干就干，他决定把钱埋在后院。他先在草丛里挖了一个半米深的坑，再用塑料布将50万美元包起来放进坑里，填上土。

次日在医院里，休斯见到了海伦，询问她提离婚的事情。海伦面露难色：“亲爱的，昨晚发生了点事，我没能开口。”接着她把巨款的事告诉了休斯。

休斯听完后说：“你打算为了这笔巨款而和他继续做夫妻？”

海伦说：“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既保住钱，也拥有你。”

休斯出了个主意：“那么你就偷偷把钱挖出来，他的钱见不得光，不会报警。”

海伦说：“知道埋钱地点的除了他，就是我。到时候，他肯定会来找我算账，甚至要我性命！”

休斯开玩笑地蹦出了一句：“那你不如先下手为强！”

休斯的无心之言却让海伦心动了：没错，如果乔治死了，自己就既能拥有钱，也能拥有自由了。

海伦开始有了杀夫的计划，经过一番考虑，她决定用毒药。她先是旁敲侧击地请教休斯，从他口中问出哪些药物有导致心脏病发作的副作用，然后趁着在医院当义工的机会，设法把药物拿到手。乔治平时就有心脏病，用药导致他心脏病发作是最好的方式。

乔治有个习惯，就寝前会喝上一杯海伦亲手调制的鸡尾酒。偷出药的当天晚上，海伦调了一杯鸡尾酒，并把药粉倒入酒中。她把特制酒水递给丈夫，乔治接过去喝了一口就全吐了出来：“天啊！海伦，你弄了什么玩意儿？太难喝了！”

“对不起，亲爱的。”海伦强作镇定，端走酒杯，慌慌張张地将毒酒和剩下的药粉全倒入了马桶。

第一次杀夫行动以失败告终，当休斯再一次有意无意地聊起这个话题时，海伦只能说：“我下不了手啊！”休斯听了，耸耸肩，也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一周。这段时间，乔治还是经常出去见客户，有时很晚才回来。他对海伦说，他的客户叫哈克，但海伦根本不相信，她知道丈夫嘴上说见客户，其实是在和情妇幽会。

周五晚上，乔治深夜回家，突然心脏病犯了，海伦不得不送他去了医院。几天后，医生告诉海伦，乔治的病情不太乐观，随时有生命危险。海伦表面上十分伤心，但心里一阵窃喜。她立马开车回家，到家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拿起铲子去后院。她挖开埋钱的坑，但挖了半天，连钞票的影子都没看见。

难道乔治提前把钱挖走了？海伦驱车回到医院，打算去向丈夫问个明白。一路上，她不停祈祷，这也是她头一次祈祷丈夫好好活着。

海伦来到病房，乔治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她凑到丈夫耳边小声说道：“乔治，那包钱不见了！”

乔治微睁着眼睛，虚弱地说：“我……我挖出来，就……藏在房子里……”“乔治！”海伦想继续追问，但乔治彻底昏迷了，没过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海伦连丈夫的丧事都没顾得上好好办，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找钱行动，可她找遍了每个房间都一无所获。休斯劝她道：“现在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了，那笔钱可以从长计议，慢慢找嘛！”

休斯话虽这么说，但他真找起钱来也像海伦一样干劲十足。两人一起搜查了房子的每个角落，比如将书房里一堆堆卷起的地图统统搬出来，查看放地图的壁龛有没有暗格;躺到汽车底下，检查有没有可疑之处。到了最后，他们掀起地毯，拆开地板，甚至砸了天花板，就怕有什么藏钱的机关被忽略，可惜几天下来，他们什么都没找到。

休斯疲惫不堪地说道：“海伦，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乔治会不会把钱藏到了他的情妇那里？”

海伦睁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咬着牙说道：“也不是没道理，那么我去会一会她，必须让她把那笔钱吐出来！”

休斯说：“难道你去问她，她就会老实交代？我有个好主意，不如让我扮成警官，跟你一块儿过去，吓吓她，也许她就老实了。”

第二天，两人就驱车来到丽莎家——这对于海伦来说并不难，她曾跟踪乔治来过这里。见到丽莎，海伦开门见山：“我是乔治的遗孀，我知道你和我丈夫关系不一般，他是不是给过你一大笔钱？”

丽莎露出一丝慌乱：“我听说了你丈夫的事，十分抱歉，但我和乔治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你说的钱，我一无所知。”

这时，休斯出声了：“丽莎小姐，我是罗杰斯警官。这位太太说她有一笔钱在你手上，请求警察来调查。我不想带你去局里问话，假如你交出那些钱……”丽莎打断了休斯：“罗杰斯警官，请让我看一下你的证件。”

休斯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儿，他涨红了脸，说道：“我把证件落在车上了，我去拿……”说着，他赶紧拉着海伦狼狈地离开了。

回到车上，休斯说：“那个女人也许说了真话，钱不在她手上。乔治会不会将钱全输在赌场了？”

海伦摇头：“他这辈子从没赌博过，我们还是回去继续找吧！”

两人回到房子里，再度忙活起来。没想到傍晚时分，有警官上门了。警官出示了警徽和证件：“是海伦女士吧？我是多诺万警司。我们接到丽莎小姐的投诉，她说你为了钱的事而滋扰她，你还有个冒充警察的同伙。”

这时，休斯正好走了出来，多诺万看着他，说道：“我们核查过，警队内并没有叫罗杰斯的警官，先生，假冒警官的人就是你吧？”休斯故作镇定：“我是休斯医生，是这户人家的朋友。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我想我们最好进屋好好聊一下。”多诺万走进屋子，看到里面一片狼藉，说，“看起来你俩在找什么东西。”海伦和休斯交换了眼神，她说道：“我没有要隐瞒的，乔治生前在税务申报上做了些手脚，藏了几千美元的现金，可我找不到那笔钱。”

多诺万的视线扫过房间：“在我看来，你们在找的东西不是区区几千美元吧？”

海伦坚持道：“就那么多。”

客厅的一侧就是书房，多诺万迈步走了进去，说：“假如只有几千块钱，可能就藏在办公桌里。”

海伦说：“这间房我们已经找过了。”多诺万从壁龛里拿出一轴卷起的地图：“这些是什么？”

海伦说：“都是些地图，我丈夫是做房地产的……”她突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看见警官展开地图时，从里面飘落下的百元美钞。休斯惊讶道：“我们查看了壁龛后面，怎么偏偏没摊开地图看看，钱竟然都平铺在地图里！”

多诺万拿出更多地图并将它们一一摊开，更多百元美钞仿佛瀑布一般落到地上。他说：“看起来远远不止几千美元。”海伦清醒过来，从多诺万手中抢过地图：“警司，你没有搜查令，无权查看我的财物。”多诺万耸耸肩，说：“这是你们的钱，与我无关。我这趟过来，有正经事要办。”

海伦问道：“是什么呢？”

多诺万说：“太太，丽莎小姐得知你在找这笔钱之后，记起你丈夫生前向她抱怨过，某天晚上你端给他的鸡尾酒尝起来味道不对。丽莎小姐认为，你可能为了这笔钱而毒杀丈夫。”

海伦抗议：“那是无稽之谈！”

多诺万点点头：“但既然有人提出指控，我们不得不向你申请挖出你丈夫的遗体，进行尸检。”

海伦告诉多诺万：“随便吧，我等着你们的结论，但我能肯定，你们是白费力气！”

海伦气鼓鼓地送走警官，回到书房，发现休斯脸色惨白地喃喃道：“海伦……我们有大麻烦了。”

海伦蹲下来捡起钞票，说：“你是指这笔钱要交的税金吗？就算警官报告给国税局，可他并不清楚这儿一共有多少钱。”

“不是税金的事，是尸检。”

海倫抬起头，镇定地说道：“我告诉过你，我下不了手。我没毒死乔治，他死于心脏病发作。”

休斯说：“我知道你没有毒死他，但在你说下不了手后，我打电话给乔治，假扮成一个名叫哈克的男人与他谈过生意。我和他见了几次面，还一起喝了酒……”

“休斯！”

休斯坦白道：“海伦，你没有毒死丈夫，但是我对他下了毒！”

（发稿编辑：丁娴瑶）

分类：外国文学故事鉴赏 作者：爱德华·D.霍克 期刊：《故事会》2022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