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故事〗割麦客

小武是个孤儿，从小跟着村里的叔叔大爷给人割麦过活，也就是俗称的割麦客。这一年，小武20岁，是个成熟的割麦客了。眼看又到麦子成熟的季节，这次小武决定提前行动，他一个人去了割麦区。

这是一个小村庄，去年小武跟着别人一块儿来割过麦，认识了姑娘荷花。面对这个水葱一样的人儿，他感觉心里像有头小鹿乱撞，所以今年他早来，就是为了再给荷花家割麦。

來的路上，小武专门看过了，荷花家的麦子该割了，可是荷花去山上园子找她爹了，不在家。小武本想先给荷花家割，可是他刚进村住下，就有人上门来联系他，小武怕影响割麦客的声誉，只好先答应下来。他最担心的，是别的割麦客抢在他前头去荷花家割麦。小武割了一天麦子，晚上收工时，衣服上白花花的汗渍像地图似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黑着，突然有人敲窗子，接着一个有点沙哑的女声传来：“有衣服洗吗？”为了赚点洗衣钱，村里会有人给割麦客洗衣服，但正逢农忙时节，如果不是很缺钱，很少有人来干这活。

这女人这么早就来要衣服洗，看来日子也不好过。想想都是同命人，小武就把脏衣服卷起来，从窗子递了出去。他在衣服里放了10块钱，算是不少的洗衣费了。小武出门时，天还没亮，他看看四下没人，就直奔荷花家的麦地而去。原来，他想趁这段时间，抓紧帮荷花家把麦子割了，接着再去昨天那户人家干活。

小武真是能干，半个小时不到，荷花家的麦子被他撂倒了大半。这时，天蒙蒙亮了，小武只顾“刷刷刷”地割麦子，没注意到荷花来了。荷花也想趁早上天凉快，来割点麦子，没想到，小武竟然在这里。

小武直起腰来，看到了荷花，脸“腾”地红了。他支吾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拔腿就要走。荷花拦住小武说：“你等等，还剩这几垄，你再加把劲割完了，我一块儿给你工钱。”

小武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因为睡不着，起来锻炼锻炼身体。没提前告诉你，割了你家麦子，真是对不起。就剩这几垄了，你自己加把劲吧。”说着，他就一溜烟跑了。

晚上，小武回到住处，窗台上整整齐齐放着洗干净的衣服，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隔天，小武照例早起，去帮荷花割麦。不过他警惕性高了，割一会儿就直起腰来观察，一看到荷花朝这边来了，就赶紧撤退。

就这样，在别的割麦客到村里来时，荷花家的麦子已经全部割完了。小武心里乐滋滋的，他也不那么拼命了，就和大伙一起按点出工。

所有的麦子都割完了，割麦客要走了。这天，荷花爹托人来给小武说亲，对象就是荷花。荷花爹说，有一天早上，他从山上的园子来到麦地，远远地看到小武和荷花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就什么都明白了。

婚后，荷花说：“我早知道你对我有意思，要不然干吗那么早去地里帮我割麦子，还不收钱呢？”

小武说：“你还说我呢，那天天不亮隔着窗子跟我要衣服洗的就是你吧？还把10块钱藏在洗好的衣服里还给我。洗了衣服不要钱，而且去得那么早，你是怕给别人看到吧？”

荷花嗔道：“胡说！当时天不亮，你怎么知道是我？”

小武笑着说：“虽然你当时故意哑着嗓音，可是洗衣服的那种肥皂，全村只有你一个人用，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发稿编辑：王琦）

分类：情感故事 作者：崔建华 期刊：《故事会》2020年1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