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个民族的故事〗长工和猴子

从前有个穷苦的年轻人，名叫艾宰攀。他在大富人召曼家当长工，已有十多年了。

一天，鸡才叫第三遍，召曼就催艾宰攀起来上山干活。艾宰攀空着肚子，从天蒙蒙亮就干起了活，到正午时候，太阳像火一样悬挂在天空，他又热又累，实在支撑不住了，就丢下锄头，索性到园地旁边的一棵鸡嗉果树下躺了下来。

没有多久，从远处来了一群猴子。它们灵巧地爬上了鸡嗉果树，在树上摘果子吃。有三只小猴子发现艾宰攀躺在树下，一动不动的，感到很奇怪，就走到他身边，爬到他的身上，把他当作大玩具一样翻来翻去。

艾宰攀有心想看看这些猴子想干什么，于是紧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小猴子在他身上东抓西摸，有的用毛茸茸的爪子扒他的眼睛，摸他的鼻子，掏他的耳朵;有的在他的腋下搔痒;有的用指甲抠他的肚皮。但不管猴子怎么戏弄，艾宰攀仍然憋住气，不哼一声，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猴子们的胆子更大了，一只小猴子坐在他的肚皮上抓虱子，把抓到的虱子放在艾宰攀的肚皮上，用拳头使劲地敲。

这时艾宰攀模仿鼓的声音哼了一声，把小猴子们吓了一跳，它们眨眨眼，认真地盯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刚才那个小猴子又在艾宰攀的肚皮上连续敲了三下，他又模仿着鼓的声音哼了三声。

旁边的小猴见了，也来敲了三下，就连躺在地上的小猴也翻身起来，在艾宰攀的肚皮上敲了几下，艾宰攀就按它们敲的次数、轻重，哼了几声轻的、几声重的。三只小猴子乐坏了，向树上高声喊道：“快来呀！爸爸妈妈，这里有个大鼓！快来呀！快！快！”

在树上的猴子听说树下有大鼓，就争先恐后地爬下来，把艾宰攀团团围住，你一拳我一拳，争着敲他的肚子。猴子们每敲一下，艾宰攀就哼一声，敲十下就哼十声;敲的动作慢，他哼的声音就长，敲的动作快，哼的声音就短;敲得轻，哼的声音就小，敲得重，哼的声音就大。

这下可把猴子们迷住了，谁也舍不得离开，齐声说：“好鼓！好鼓！真是好鼓啊！”“走，把大鼓抬回去吧！”于是，它们就七手八脚地把艾宰攀抬了起来，往回走。艾宰攀心安理得地让猴子们抬着走，装得像真的鼓一样。

猴子们抬着艾宰攀，一路叫一路唱地走着。它们翻过了一座大山，来到了深谷的边上。这里没有路，只有一根连接两座山的粗藤子，猴子们称它为“天桥”。这时，走在前面的老猴子提醒说：“过天桥了，大家小心点，别把鼓弄掉了。”

听说过“天桥”，艾宰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猴子们正抬着自己从一根藤子上经过。藤子下面是黑洞洞的望不见底的深谷，但他一点也不害怕，任由猴子们抬着他在“天桥”上摇来晃去。

过了“天桥”，就到了猴子的家。这是一个岩石耸立、风景优美的山洞。猴子们把“大鼓”放在一块大石头板上，纷纷跑回自己的窝里取出金盆银碗、珍珠玛瑙等，放在“大鼓”旁边，有的还把金项链挂在“大鼓”上。它们围在“大鼓”周围，喝着美酒，唱歌跳舞，直到天黑了才回自己的窝里睡觉，但那些金银器皿和首饰依然放在“大鼓”旁边。

艾宰攀见猴子们都走了，就赶快爬起来，把身边的金银财宝统统带回寨子里了。回来后，他买了田地、耕牛，盖起了一幢漂亮的竹楼，独自过起了自由欢乐的生活，再也不到召曼家受那份窝囊气了。

狠心的召曼见到艾宰攀得到金银财宝后，再也不到他家当长工了，又气愤又眼红。一天，他来到艾宰攀家里，装出一副笑脸说：“宰攀呀，树上的鸟儿还成对，河里的鲤鱼还成双，看你一个人住多孤独呀，还是搬回我家去住吧。我把田地和耕牛分给你一半，再帮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女人……”

艾宰攀早已看穿召曼的“好心”，根本不理睬他，連个小凳子也不端给他坐，连杯茶也不倒给他喝。

召曼见自己的甜言蜜语欺骗不了对方，但又不想放弃生财之道，就直打直地问道：“宰攀呀，你这么多的金银财宝是怎样得来的呀？”艾宰攀不想和召曼多啰唆，就把得到金银财宝的经过如实地告诉了他。

召曼从艾宰攀家出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嘴巴都笑歪了。回到家里，他连夜叫老婆给他缝了一个大口袋，准备去装金银财宝。鸡叫三遍时，他就学着艾宰攀饿着肚子上山干活。

召曼在地里挖了几锄，就装成又饿又累的样子，躺在鸡嗉果树下等着猴子来。

到了中午，猴子果真又来了，见召曼在树下躺着，都高兴地说：“鼓回来了！鼓回来了！赶快抬回去呀！”说着，猴子们动手把召曼抬起来往回走。

猴子们翻过大山后，又来到了深谷边，这时老猴子又说：“过天桥了，小心点，用力抬呀！”召曼身体肥胖，猴子们抬着很吃力，压得“天桥”摇来晃去的。

召曼听说过“天桥”，吓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睛一看，见猴子们抬着自己从一根架在两山之间的藤子上走过，藤子下面是万丈深渊，就害怕得叫了起来：“别松手！千万别松手啊！”

他这一叫，把猴子们都吓呆了，知道它们抬的不是鼓，而是一个活着的人，于是一齐放开了手。召曼从“天桥”上掉了下去，摔死在万丈深谷里。

（发稿编辑：赵嫒佳）

分类：56个民族的故事 作者：岩温扁 期刊：《故事会》2019年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