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族网 首页 排行 分类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故事族网 > 故事会 > 故事会2006年6期 > 〖中篇故事〗碧血姐妹花

〖中篇故事〗碧血姐妹花

分类:故事会 更新时间:2022-09-22 08:26:28

女人,除了美丽,除了善良,除了温顺,除了眼泪,还有勇敢,还有不屈,还有智慧,还有坚强……这是一个真正认识女人的故事!

1.两兄弟娶两姐妹

1937年初春的一天,肖家镇肖家祠堂前的广场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县师范学校的抗日宣传演出活动在这里拉开了帷幕。戏台前的贵宾席上,坐着肖家镇镇长肖何和他的两个儿子肖政坤和肖政德,兄弟俩原本在省城念大学,日本人占领省城后学校西迁了,兄弟俩就多次对肖何嚷嚷着要去当兵抗日,可肖何不答应,两个年轻人就只好闷在家里。

此时演出已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个节目是新编歌舞“抗日进行曲”,只见戏台上帷幕徐徐拉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姑娘怀抱古琴端坐在台上,随着她纤纤玉指的拨动,高亢的旋律立即在全场激荡开来,随后数十名身着戎装的同学作舞刀骑马状出场,飒爽的舞姿,激昂的歌声,使台下的观众们心潮澎湃,群情激愤。

肖家兄弟俩也激动得热血奔涌,演出一结束,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对父亲说:“爹,您就让我们去当兵吧,我们要杀敌报国!”

肖何两眼一瞪:“瞎胡闹!我对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事儿我绝不同意!”

“为什么?”二少爷肖政德急了,“爹,您平时不是常常教育我们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吗?如今日本鬼子占了我大半个中国,杀我同胞,奸我姐妹,每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能无动于衷啊!”

肖何怒眼回道:“你们懂什么?我从来不反对抗日,但抗日不一定要去当兵,蒋委员长养了那么多兵,轮不到你们去瞎起劲。当兵的事,以后休要再提。”

其实肖何的心里话是:当兵上前线,刀枪不长眼,万一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家业谁来继承?眼见两个儿子不服气地嘟囔着走出祠堂,肖何对站在一边的管家吩咐道:“你给我盯紧点,别让他们自说自话跑了。”

管家附着肖何的耳朵说:“老爷,崽大不由爷呀。我倒有一计,保证让两位少爷乖乖地呆在家里。”

肖何瞥了他一眼:“什么妙计?说来我听听。”

管家说:“老爷,您只要马上给两位少爷娶媳妇,就等于拴住了他们的手脚。刚才在台上弹琴的姑娘不错吧?她是朱家屯朱三渭老爷的小女儿朱云香,她还有一个姐姐,叫朱海香,这姐妹俩不但容貌出众,而且棋琴书画无所不通,我看刚才两位少爷听朱家小姐弹琴时,眼睛都瞪得直直的,就让他们兄弟俩娶了朱家这俩姐妹,到那时,你就是拿大棒撵也撵不走他们了。”

肖何一听:这倒是个好主意!“俩兄弟娶俩姐妹?太好了!你马上备一份厚礼,明天就去朱家提亲。”

于是第二天,管家就奉命去了朱家,把来意一说,朱三渭鼻子眼睛笑作一堆,满口应承。精明过人的朱三渭自有他自己的算盘:攀上镇长家这门亲,不但自己脸上有光,更重要的是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时候,靠上这棵大树好歇凉啊!再者,朱三渭的这两个女儿性子也有点烈,尤其是小女儿朱云香,让她们早点出嫁,自己做父亲的也好省点心。

朱三渭把肖家来提亲的事儿对两个千金一说,朱海香和朱云香其实早就芳心暗许,对肖家公子很有好感,于是当下就把婚期定在一个月之后。

2.红布逼婚劳燕分飞

就在婚期将近时,这天中午,通往朱家屯的官道上驰来十几骑快马,马背上是清一色的壮汉,个个脸上杀气腾腾,敞开着怀,示威似的高举着驳壳枪。只见马队狂风骤雨般卷到朱家大门口停下,两个大汉抖开一卷红艳艳的五尺长布,一扬手挂在门楣上,其中一个大汉朝天放了两枪,高声道:“朱家的人听着:我们是南山王的人,我家大王看上了你家二小姐,一个星期后来要人,如果不答应,杀你一家,灭你九族!”吼罢,一行人便打马绝尘而去。

朱三渭早已在厅堂里吓得软瘫在地上,因为这伙人说的“南山王”,就是朱家屯到肖家镇必经之地南屏山上的一个土匪头子,真名叫李凤仙,他原来也是一个少爷,后来父亲被人暗杀,于是就上山为匪做了大王,红布订亲是他们的规矩,看中了哪家姑娘,只要在她家门上挂一绺红布,报上名号,那姑娘就算是他的了。恰恰那晚肖家祠堂的演出李凤仙也悄悄去看了,回去后夜难成寐,相思若渴,于是就叫人订亲来了。

朱三渭想来想去,实在舍不得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土匪头子去糟践,看来要躲过劫难,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在李凤仙之前,让肖家提前来迎娶,李凤仙虽然来势汹汹,可到时女儿已是肖家的人,他总不能再硬抢了去吧?

主意一定,朱三渭亲自赶到肖家,把情况一说,肖何立即点头答应:“咱们还怕他不成?”他把两个儿子叫来,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兄弟俩立刻领命而去。

再说那个李凤仙,自认为迎娶朱二小姐是十拿九稳的事,正吩咐喽们忙着布置新房,采办东西,不料一个小喽气喘吁吁地奔进来报告:“大王,不好了,朱家小姐嫁到肖家去了。”

李凤仙惊得从虎皮椅上跳起来:“此事当真?”

小喽道:“大王,千真万确,我们刚才按您的吩咐去山下采办东西,亲眼看见肖家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往朱家去了。”

李凤仙气得眼睛发绿,拔出插在腰上的驳壳枪就要带人往山下冲。

这时候,他的军师牛玉温一把拉住了他,附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大王且慢!肖家明知大王你已经订了亲,还如此大张旗鼓,我看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李凤仙“嘿嘿”冷笑一声,说:“任他千般花样,我自有妙计在胸。你马上给我带一队人马直接到朱家去,等接亲的人一走,你就把朱家的人统统给我带来。记住,要活口,不准伤了一人!”随后,他自己就带着大队人马下山,在路口埋伏起来。

中午时分,肖家兄弟的迎亲队伍已经接了亲,簇拥着朱家俩姐妹的两乘花轿往回走了,经过南屏山的时候,藏在坡后的李凤仙仗着自己的队伍人多,一挥手喝道:“弟兄们,上!”霎时间,只听得枪声大作,几十个匪徒端起枪一面扫射一面就朝肖家的接亲队伍冲了上去。

肖家兄弟其实早有准备,他们带的这支队伍说是迎亲,实际上队伍里的人都是肖家镇护院队的团丁,所以见得动静立即操枪迎战,长短枪一齐开火,那些冲在前面的土匪被一个个撂倒在地,后面的匪兵便不敢再贸然往前冲了。

大少爷肖政坤得意地冲着坡上喊:“姓李的,快投降吧,你们被包围了,跑不了啦!”

可是李凤仙却不慌不忙道:“姓肖的,你别得意得太早,你看看,这是谁?”

肖政坤抬眼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南屏山山脚下的土岗上,一字儿排着一行人,竟然是朱三渭一家老小,而且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个手提鬼头刀的土匪。李凤仙说:“姓肖的,你听着,你把朱二小姐的花轿留下,让开一条路。要不,就让你岳父一家统统去见阎王!”

李凤仙话音刚落,站在朱三渭小妾身后的土匪“啪”的手起刀落,那小妾的脑袋就掉了下来。肖家兄弟万万没想到李凤仙会来这一手,顿时手足无措。

这时候,坐在花轿里的朱海香和朱云香俩姐妹一头从花轿里蹿出来,大叫着:“爹—”不顾一切地要朝土岗上跑,肖政坤和肖政德一把拉住她们,回头直骂李凤仙:“你无耻!”

李凤仙仰头哈哈大笑:“姓肖的,我再无耻也没有你们肖家心毒手狠。我问你们,你们到底留不留朱二小姐?不留我可就大开杀戒了。我数三,一、二……”

眼见家人就要惨遭杀戮,朱云香断然朝李凤仙喊道:“慢!你放了我的家人,我跟你走。”

肖政德闻听此言,悲怆地大喊道:“云香!”

朱云香从怀里抽出一把防身用的剪刀,“咔嚓”剪下一缕头发,递给肖政德,说:“少爷,青丝作证,我的心永远属于你,请你相信我!”

肖政德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嘴唇咬出了丝丝血痕。

朱云香见状,既感动又难过,迸出珠泪两行,神色凝重,声音铿锵,凛然道:“少爷,如今山河破碎,国难当头。国将亡,家何在?好男儿志当请缨,少爷若能杀敌报国一展鸿鹄之志,云香此心足矣!”说罢,毅然转身向土岗上走去。

李凤仙得了朱云香,喜不自禁,一声呼啸喝令放了朱家人,然后在众匪的簇拥下退上了南屏山。肖政德愤恨难当,大叫一声之后就跳上马背,策马狂奔而去,从此不见踪影。只留下肖政坤带着伤心欲绝的朱海香和一干团丁们,垂头丧气地回到肖家镇。

肖何丢了儿媳走了儿子,奇耻大辱不能不报,他一狠心索性变卖了大部分田产,购置枪支弹药,打出“肖家镇自卫大队”的旗号,到处招兵买马,还让肖政坤日夜操练,发誓到时候一定要剿灭李凤仙。

3.约法三章爱恨分明

话分两头。李凤仙将朱云香带上南屏山,当即下令杀猪宰羊摆宴席,要与新娘拜堂。他迫不及待地跑到朱云香的房间,试探着和朱云香说话。朱云香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土匪头子,发现他相貌清秀,眉宇间竟然还透着几分文人气质,从外表看根本不像一个土匪。她怀疑地问道:“你真是李凤仙?”

李凤仙点点头:“鄙人姓李名凤仙,南山王是自封的。那天路过祠堂,在戏台下一睹小姐芳容之后,就相思若渴,我愿与小姐同生共死,白头到老!”

朱云香看来是早有所思,开口道:“我听你手下都叫你‘大王,我也就这么称呼你吧!大王,我既然答应嫁与你,自然就是你的人了,不过,你若想跟我圆房,须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你还是趁早杀了我!”

李凤仙赶紧问:“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李凤仙办得到,哪怕三百个条件我也答应你。”

“那好!”朱云香说,“这话可是你说的!我的三个条件是,第一,你教会我骑马、打枪;第二,从今后你不能再去劫良家民女;第三,等打败了日本鬼子,我们再圆房。”

李凤仙听罢,半天出声不得,心里暗自思付道:这第三条也太苛刻了,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他嘴里喃喃道:“前面两条倒没什么,只是第三条是不是太……”

朱云香冷冷看了他一眼:“大王,我只恨自己是女流之辈,而你堂堂一个男子汉,难道现在这种时候还能心安理得地寻欢作乐过自己的小日子吗?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三个条件,我马上就死在你面前!”说完,朱云香“刷”地从怀里抽出那把防身剪刀,扬手就朝自己喉咙里扎。李凤仙大惊,眼疾手快地扑上去,夺下剪刀说:“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

李凤仙没料到这个外表懦弱的姑娘,性格居然这么刚烈,他心想:姑且还是先答应她了吧,以后日子长了,她就是块铁也会化成水。于是就从这一天开始,李凤仙和朱云香各居一室,李凤仙每天除了教朱云香骑马打枪,不敢去扰她。

这天晚上,皓月当空,朱云香不禁倚窗思念起自己的家人来,想到伤心处,潸然泪下。突然,她耳边随风飘过一阵凄切的古琴声,细细听,好像是李白的《长相思》旋律。土匪窝里居然能有人弹得如此一手好琴?她不觉愣住了,于是好奇地走出房间,循着琴声走啊走,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栋小屋前。

此时此地,流淌的琴声在夜空中变得更加如丝如缕,委婉处似泉水回旋,哀伤处似顽石垂泪。没有伤心事弹不出伤心曲,难道这个弹琴的人也有像自己一样的伤心事?朱云香心里暗自猜测着。

突然一声脆响,小屋里的琴声戛然而止,传出一声:“弦断为知音,窗外何人?”紧接着,房门开处,李凤仙站在门口:“我说琴弦怎么断了,原来是朱小姐来了。”

朱云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弹琴的人竟会是李凤仙,愣了半晌,不好意思地说:“打扰大王的雅兴了,没想到大王能把《长相思》弹得如此美妙。”

李凤仙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故意摇摇头说:“我这是班门弄斧,让小姐见笑了,和小姐比起来,那可是天壤之别啊!”

朱云香也不客气:“我原以为大王只会舞刀弄枪,没想到还有这一手。不过,可惜呀,可惜!”

李凤仙惊讶地问:“可惜什么?”

朱云香说:“可惜大王你误入歧途,成了人人不齿的草寇。”

李凤仙听了,竟然大笑起来。

朱云香愕然:“你笑什么?”

李凤仙说:“我走的是歧途,那你说什么是正途?如今这世道,那些当兵做官的人,和我们有什么两样?”

朱云香一时不知作何回答,李凤仙顺势说:“外面冷,小姐如果不介意,能否进屋一叙?”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朱云香不由自主地抬腿走进了李凤仙的房间。只见屋里布置得非常雅致,长几上摆着古琴,墙壁上挂着字画,其中有一幅,画面上是一位正在抚琴的绝色少女,竟和朱云香有几分相似。朱云香不由问道:“她是谁?”

李凤仙对空长叹道:“她……她是我的心上人,叫彩霞,死了已经整整十年了。十年生死两茫茫,睹物思人空断肠啊!”

朱云香不由点头应道:“难怪大王能把《长相思》弹得如此凄婉动人,原来是相思无处诉,弄弦悼故人啊!那她是怎么死的?”话一出口,朱云香就觉得自己可能问得太唐突了。

只见李凤仙凝视着那幅画像,说:“十年前,我大学毕业以后带着彩霞回家完婚,正逢我父亲与肖何在争肖家镇镇长的位子,结果我父亲当上了。家里双喜临门,父亲特别高兴,忙着吩咐家人为我筹备婚庆之事,没想就在这天晚上,他却在家门口遭肖何手下的人枪杀了。年少气盛的我当即就拉了彩霞去投奔南屏山上的土匪头子,想借他的势力把肖何杀了,替父亲报仇,可万万没想到结果仇没报成,彩霞却被那家伙给强暴了。后来,那家伙虽然被我给收拾了,可彩霞到底还是用一条丝巾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说到伤心处,李凤仙泪如泉涌:“小姐的音容笑貌实在和彩霞太像了,所以我才动了要娶你为妻的念头。你就是我这辈子要重新寻觅的知音,不过我不想强迫你,强迫你就是强迫彩霞啊!小姐,你就答应嫁给我吧,我保证一生一世对你好!”

朱云香听得唏嘘不已,她怎么也料不到李凤仙还有这么一段身世,与肖家还有这么一段怨结,只是在听到李凤仙说“我保证一生一世对你好”这句话时,才蓦然醒转,不由戚然变色道:“请大王别忘了约法三章啊!”

朱云香凛然不可侵犯,李凤仙只好继续信守诺言。不过,自打这一次交谈之后,两人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天天结伴而行,到山下宽阔处跑马练枪。朱云香天生聪颖,一段时间下来,她的枪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无论是天上飞鸟还是地上走兽,百步之内弹无虚发;她骑马的技术也是日益长进,纵马越沟如履平地。

4.劫亲姐救狼出虎口

转眼春去冬来。一场大雪过后,这天,李凤仙接到探报说,肖何请来戏班,要在肖家镇搞抗日募捐义演。李凤仙冷笑道:“什么义演,还不是借抗日之名行中饱私囊之实,咱们今天就去肖家镇趟了这个浑水。不过,这事儿千万别让朱二小姐知道。”

傍晚时分,李凤仙带着一行弟兄乔装打扮悄悄下了山,来到肖家祠堂,只见演出才刚刚开始,戏台前摆着的两只募捐箱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了。李凤仙原来打算抢了募捐箱就走,可是四下里一看,发现祠堂内外戒备森严,明里暗里都是肖何那个“自卫大队”的人。李凤仙暗想:既然肖何把自卫队的力量都集中在这里,那么他自己家那一头肯定防守薄弱,不如端他的老窝去。于是一摆手,鼠窜蛇行地带着一行人悄然来到肖家。

果然,肖家大门前连个岗哨都没有!李凤仙立刻让手下搭起人梯翻进大院,悄悄把院门打开,众匪兵鱼贯进门之后蹑手蹑脚地穿过大院,才见甬道一端的走廊上站着两个哨兵。李凤仙命一匪兵悄悄摸上前去,手中的匕首只一扬,那哨兵就直挺挺倒了下去,李凤仙伸手一摸,竟是个草人,吓得大叫:“不好,快撤!”

哪里还来得及?院门早已“咣当”一声关上了,院子里顿时灯火齐明,只见窗洞里、屋顶上,到处是黑洞洞的枪口。肖何得意地大笑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李凤仙面前,说:“我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总有一天会自投罗网来的!哈哈哈!姓李的,你还是快让你的兄弟们把枪放下,否则顷刻之间我就让他们变成马蜂窝。我实话对你说了,祠堂那边都是我原先护院队的团丁,我们自卫队的人都在这里候着你们呢!”

此情此景,李凤仙无奈至极,只好把手里的枪往地上一丢。他带去的那班兄弟们见他都那样了,也纷纷把手里的枪丢在了地上。

李凤仙被捉的消息传到山寨,山上顿时乱成一锅粥,军师牛玉温立刻对大家说:“弟兄们,大王被捉了,肖何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你们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匪兵们乱哄哄地嚷道:“我们听军师的!军师,你说咋办就咋办!”

牛玉温手一挥:“要我说,用不了多久,咱们这儿就都是日本人的天下了,咱们不如趁早投奔日本人去。谁愿意的,站我这边来!”

匪兵们犹犹豫豫的竟有一大半都站到了牛玉温这边。牛玉温嘻嘻笑着说:“好,弟兄们,有我吃的就饿不着你们!不愿意的请自便,愿意的就跟我走吧!”

说着话,这拨人就开始骚动起来。就在这时候,忽听一声:“站住!”只见朱云香腰插双枪,满脸怒容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朱云香厉声道:“牛玉温,你好大胆!大王不在,你竟敢认贼作父当汉奸卖国贼,还要拖弟兄们一起反水?”

牛玉温根本不把朱云香放在眼睛里:“朱二小姐,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小小一个牛玉温能卖得了国?大王被肖何抓起来,肯定活不成了,鸟无头不飞,我只不过是带弟兄们找碗饭吃罢了。”

朱云香不理睬他,转向匪兵们说:“弟兄们,咱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中国人,难道你们真的要去当日本人的走狗?大家手拍胸口想一想,这样做对得起生我们养我们的父母吗?对得起天地良心吗?大王平时待你们不薄,现在他出事了,你们不想办法去救他出来,反而要背叛他,你们还是人不是?”

匪兵们面面相觑。牛玉温急了,冲着朱云香吼道:“你一个女人家,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救大王怎么救?肖家现在肯定戒备森严,而且他们除了护院队,现在还有那么强的自卫队,我们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这时,匪兵中有人说:“朱小姐,只要你能救出大王,我们就听你的。”

“好,这话是你们说的,”朱云香断然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今天中午如果我救不出大王,你们再请自便!”

她一回头:“勤务兵,备马!”

勤务兵小心道:“朱二小姐,你要去哪里?”

“下山,救大王!”

勤务兵一愣,眨着眼睛迟疑道:“这……大王吩咐过,你不准离开山寨半步!”

朱云香大怒,抬头扬手一枪,一只飞鸟应声落地。她掉转枪口对准勤务兵:“去不去?”勤务兵吓得面如死灰,慌忙备马。朱云香跳上马背,快马加鞭,直奔山下而去。

朱云香飞马来到肖家大门前,跳下马大喊道:“我是大少奶奶的妹妹,快快去报大少奶奶知道!”

朱海香自打妹妹跟着李凤仙上了南屏山之后,一直为她的命运担惊受怕,现在听说朱云香来了,她喜不自禁连声道:“快快领她进来!”一边喊着,一边也不顾自己已经身怀六甲,直朝大门口奔去,一见朱云香就扑了上去,泣不成声。

朱云香却冷着脸,对朱海香说:“姐,请你上马,我有话要对你说。”

朱海香不解:“你不是来了吗?咱们进屋说吧。”

“不!”朱云香坚决地摇头,“姐,对不起,请你上马,跟我去山寨!”

朱海香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朱云香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朱海香的胸口说:“姐,你上不上马?不上的话,我可要得罪了!”

朱海香气得浑身发抖:“你……”

朱云香不等朱海香回过神来,就把她推上了马。随后赶来的肖政坤见妻子被朱云香挟持,又惊又怒,正想往腰里拔枪,朱云香甩手就先打了过来,把他头上的帽子给打飞在地。

肖政坤愣了,团丁们拥上去,想开枪又怕伤着大少奶奶。

朱云香给肖政坤扔下一句话:“你中午之前到南屏山下换人,别耍花招,否则休想再见你老婆!也休想再见到你就要出生的儿子!”说罢,策马扬鞭而去。

到了南屏山下,朱云香把朱海香扶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道:“姐,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原谅妹妹吧,以后你会明白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朱海香呆呆地看着妹妹,什么话也没说。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肖政坤就押着李凤仙来了,双方互换人质。朱云香始终提枪在手,盯着肖政坤的一举一动,肖政坤领教过她的厉害,哪里敢乱来?

李凤仙死里逃生!他紧紧拉着朱云香的手,动情地说:“云香,谢谢你救了我!可是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救我?其实,你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自己脱身的呀?”

朱云香瞪眼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不救你出来,兄弟们就会散伙。我救你,是为了救这支队伍,留下它可以用来打日本鬼子啊!大王,我劝你以后别再为自家恩怨劳神了,带兄弟们打日本鬼子吧!”

李凤仙顿时羞愧满面,说:“朱二小姐,我李凤仙枉为男子,实在不及你一个女流之辈啊!你这席话让我幡然醒悟,今后我听你的,弟兄们也都要听你的,谁敢不听,我绝不饶他!”

5.她放下复仇的刀

再说,朱海香回家后身体一直不适,肖政坤特地请来郎中给她号脉,亲自拿着处方到“百草堂”药铺给她抓药,没想就在药铺柜台上,肖政坤一眼瞥到一张药铺里用来包药的旧报纸上,有一张熟悉的照片,他抓过来一看,是几个月前的《中央日报》,头版头条上一则黑体标题新闻:“我昆仑关大捷授勋英雄谱”,肖政德的照片和名字赫然在目:肖政德,某军某团某连某排排长,在昆仑关战役中率全排固守四四一高地,打退了日军二十四次进攻,最后抱起炸药包冲进敌群,英勇献身。

肖政坤抓起报纸跌跌撞撞往家跑,直冲父亲肖何房里,进门就哭着喊道:“爹,政德他……”

肖何吃惊道:“他怎么了?”

肖政坤把报纸递给肖何,肖何慌慌张张地一看,两行老泪就流了下来。肖政坤看爹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禁不住放声大哭。

肖何猛地把文明棍往地上一顿,朝肖政坤吼道:“别哭,你弟弟是好样的,有种就学他!传话下去,给你弟弟设灵堂,我要为他招魂!”

肖家上上下下顿时悲悲戚戚地忙开了,搭灵棚,设祭坛,请道士,雇僧侣,香烟纸灰四下飘荡,铁炮声声,哭声哀哀。

消息传到南屏山,朱云香得知肖政德为国捐躯,便急着要去肖家祭奠。李凤仙心里自然不痛快:“朱二小姐,你以为你还是肖家的什么人啊?我告诉你,你这是去送死!”

朱云香闻听,两眼一黑,一头栽在了地上。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李凤仙焦急万分地守在她床前,见她醒转过来,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云香,你可把我急死了!”这一声“云香”的称呼,足见李凤仙对朱云香的绵绵情深!

朱云香眼角溢出两行清泪,嘴里念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肖政德没有负我,而我却不能为他上一炷香。”

李凤仙心里顿时嫉恨交加,冲口道:“这是肖家的报应!”

朱云香立刻“呼”翻身坐起来,冲着他说:“你这是什么话?他死了你心里高兴是不是?他是为抗日而死的,他是流芳千古的民族英雄!你算什么东西?土匪!草寇!”

李凤仙恼羞成怒:“住口!不许你侮辱我!”

朱云香冷笑道:“我侮辱你?有本事你杀几个鬼子给我看看呀!怎么样,你不敢了吧,你怕死了吧?你这个窝囊废,我根本看不起你!”

李凤仙一张白脸涨成了猪肝色,暴跳如雷道:“好,朱二小姐,你等着,明天我杀几个鬼子给你看看!我李凤仙绝不是孬种!”

第二天,李凤仙果然带着十几个弟兄下山进城,恰好鬼子的大队人马都进山扫荡去了,城里兵力空虚。李凤仙他们来到城门口,正好是中午开饭时间,门口只站着两个鬼子,李凤仙他们佯装接受检查,忽然扑上去一刀一个就结果了这两个鬼子的性命。随后,李凤仙又掏出双枪直扑城门岗楼,几个鬼子正围在一起吃饭,李凤仙双枪齐发,猝不及防的鬼子应声倒了一地。李凤仙让弟兄们把那些鬼子的枪都收了起来,又把一个已经吓昏过去的小鬼子捆着带上。

临离开时,李凤仙灵机一动,沾着鬼子的血,重重地在墙上写下“肖家镇自卫大队”九个大字。他的一个手下不解地问:“大王,鬼子是我们杀的,为啥要替肖何扬名?”李凤仙“嘿嘿”冷笑一声,得意地说:“这就叫‘借刀杀人!我也懒得动手,就让日本人帮我们去收拾那家伙吧!”

夕阳西下时,李凤仙一伙个个头戴钢盔,肩扛三八大盖枪,押着那个小鬼子,喜气洋洋地回到了南屏山上。朱云香一看,脸上露出了上山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笑容,吩咐立即杀猪宰羊,摆酒庆贺。席上,李凤仙眉飞色舞地对朱云香讲袭击岗楼痛杀鬼子的经过,最后他得意地一挥手:“我还逮了个活的来,给你开心开心。来人,把那小子给押上来!”

小鬼子即刻被押到朱云香面前。那小鬼子看上去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稚气未脱的脸上惊恐万状。朱云香猛地端起李凤仙的酒碗灌了一大口酒,站起来大吼一声:“把刀给我!”

李凤仙递过马刀,朱云香一步一步逼近那小鬼子,她心里喊着:“肖政德,云香今天为你报仇雪恨!”“嚓”她把刀高高举了起来,朝着小鬼子的头就要砍去。

那小鬼子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用中国话喊道:“饶命……姐姐,饶命啊!”

朱云香的刀停在了半空中:“你是中国人?”

小鬼子战战兢兢地回答说:“我父亲是日本人,我母亲是中国人。我父亲和哥哥原来都是医生,后来都硬被抓来当了兵,都已经被打死了,他们又硬把我抓来。姐姐,我没干坏事,我恨战争,求求你别杀我,你要杀了我,家里就只剩我母亲一个人了!”小鬼子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头磕得“砰砰”响,额上血流如注。

朱云香的心颤栗不已,高高举起的手放了下来。

“云香,你下不了手,让我来!”李凤仙要把刀接过去。

朱云香挡住他说:“不,放了他吧!”

李凤仙惊讶道:“云香,你不是恨日本人吗,你为什么要放了他?”

朱云香摇摇头:“不管国仇还是家恨,我不能杀好人泄恨。”

“你相信他是好人?”

“我愿意相信他,给他松绑吧!”

这小鬼子从朱云香手里捡得一条命,后来成了一名反战同盟战士,这是后话,不提。

6.碧血弥合萧墙恨

肖家镇的肖何万万没有想到李凤仙会打着他的旗号杀鬼子。这天天刚麻亮,肖家镇东头忽然响了几枪,紧接着四面八方就传来炒豆般的枪声。“不好了,鬼子来了!”一名自卫队员慌慌张张闯进肖何房里报告,“老爷,我们被鬼子包围了!”

肖何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肖政坤冲进来架起他就往外跑。这时,鬼子的骑兵已经冲上了大街,飞蝗般的子弹向人群倾泻着,要撤退到山上是肯定来不及了,肖何急命自卫队员们赶紧退到祠堂,一场惨烈的自卫战就这样开始了。

鬼子里三层外三层把祠堂围得水泄不通。肖何和肖政坤父子俩指挥自卫队员们顽强抵抗,打退了鬼子的一次又一次进攻。肖家的祠堂是用青一色的青石砌成的,别说子弹,就是小钢炮轰上去,也只能炸飞几块石片,墙头和门楼还设有各种机关暗孔,所以鬼子攻了几次,都没有拿下。

鬼子大队长山本太郎眼见连一座小小的祠堂都攻不下,他恼羞成怒,马上命令把肖家一门老小二十几口全部押到祠堂前的广场上,然后让翻译官朝祠堂里喊话,要肖何投降。

肖何怒发冲冠,甩手就一枪打过去,子弹尖啸着从山本太郎头顶飞过。山本太郎大怒,转身就一刀砍下了肖何大姨太的脑袋。肖何在祠堂里看得真切,恨得咬牙切齿,狂吼一声:“给我打!”一阵排枪射出去,几个鬼子如同被拦腰斩断的麻秆倒了下去。

山本太郎歇斯底里地狂吼起来:“死了死了的!”又一刀砍下肖何二姨太的头颅,指着肖家剩下的人,让翻译喊话:“肖何,你再不投降,他们的通通的砍死!”

肖政坤在垛口上看到家人惨遭杀戮,脸都白了,浑身颤栗着对肖何说:“爹,仗不能这么打,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家人被他们杀光呀!”

肖何两眼血红,怒斥儿子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被他们斩尽杀绝的何止我肖何一家,我就是不能向他们低头,给我打!”

山本太郎见肖何宁死不降,又把刀子架在朱海香的脖子上:“肖政坤,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再不投降,我就杀了她!”

面对鬼子的刺刀,肖政坤吓得腿都软了,谁知朱海香竟毫无惧色,朝着祠堂的方向大声喊道:“政坤,你不要管我,你……”

山本太郎又惊又怒:“你喊?我让你喊!”他挥起战刀,抵在朱海香挺起的大肚子上,朝祠堂里喊:“肖政坤,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投降,我就让你儿子替你出来!哈哈哈!”

山本太郎的笑声,在肖政坤的耳朵里是显得那么恐怖,眼看自己的爱妻和未出生的孩子就要惨遭毒手,肖政坤的精神完全崩溃了,他跪倒在肖何面前,涕泪交流:“爹,咱们就先投降吧!国家已经亡了,咱们可不能再亡家了啊,不能让咱家断根绝后呀!爹—”

肖何浑身抽搐着,痛苦万分地闭上了眼睛:“随你吧!”话音未落,他抬手对准自己脑门开了一枪,一个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爹!”肖政坤扑到肖何身上呼天抢地,随后,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脱下身上的白衬衣,用竹竿挑着,从祠堂一个豁着的垛口上伸了出去。

朱海香看见墙上摇出一面白旗,脸“刷”地就白了,她怒骂一声:“肖政坤,你这个孬种!”就奋不顾身地朝身边一个鬼子身上扑去,抓住他别在腰间的手榴弹猛一扯,只听“轰隆”一声响,火光中腾起一股浓烟,弥漫在整个天地间。

“海香—”肖政坤发出撕心裂肺一声喊,抓过身边的一把机枪吼道:“给我打!狠狠打!谁再说投降,老子毙了他!”

那些自卫队员早就沉不住气了,一个个高呼:“为大少奶奶报仇!”“誓死不当亡国奴!”纷纷举起手里的枪,猛烈地扫射起来。

肖家镇这边打得惊天动地,南屏山上却浑然不知,朱云香和李凤仙结伴跑马练枪回来,刚踏进厅堂,山上放哨的卫兵突然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匆匆进来,报告说:“大王,这女人说有事要求见。”

未等朱云香发话,那女子便叫了起来:“小姐,鬼子围了肖家镇,快、快去救大少奶奶……”话未说完,人就昏了过去。朱云香一看,来人是朱海香的贴身丫环小菊。原来,鬼子兵一围祠堂,朱海香就意识到在劫难逃了,她让小菊快快上南屏山求救。

朱云香一看小菊这模样,就猜测到事态的严重性了,立即下令:“弟兄们,集合上马,跟我去杀小日本!”

“慢!”李凤仙拦住她道,“日本人打肖何关我们什么事?肖何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去为他卖命?”

“你?”朱云香吃惊地瞪着李凤仙,“我只知道你我他都是中国人!难道你要我见死不救?”

李凤仙说:“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我父亲报仇,无奈肖何势大,我的计划难以实现。那天我去城里杀鬼子,用的是肖何的旗号,我的目的就是要借日本人的手除掉肖何。现在果然……”

“啪!”李凤仙话没说完,朱云香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朱云香怒不可遏,痛骂道:“李凤仙,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彩霞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感到耻辱!好啊,现在你不去我去!你不从背后开枪把我打死,我就要去战死疆场!”朱云香说完跳上马背,手提双枪,又一次单人独骑飞马下山。

牛玉温望着朱云香的背影,骂道:“大哥,这婆娘太嚣张了,看我毁了她!”说着,举枪就向朱云香瞄准。

可谁知随着“砰”一声枪响,倒在地上的却是牛玉温。

牛玉温手指李凤仙:“你……”

李凤仙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抢前一步从牛玉温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抖开一看,是日本人封牛玉温为肖家镇镇长兼治安大队长的委任状。李凤仙冷眼瞅着他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早就怀疑你了,今天是你自己跳出来的,正好,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李凤仙飞起一脚把牛玉温踢到一边,转头对手下的弟兄们说:“我身为大王,却没有好好带你们干过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从今天起,我要带大家跟日本鬼子干,你们怕不怕?”

“不怕!”

“那好,我们立刻上马去追小姐,一起去肖家镇杀了狗日的小日本!”

此刻,肖家祠堂前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肖政坤已经中弹身亡,鬼子放火烧了祠堂的大门。眼看整个祠堂就要被鬼子占领,就在这时,鬼子屁股后面突然响起了阵阵枪声,“冲啊!杀啊!”李凤仙和朱云香带着弟兄们赶到了,喊杀声震天动地。

山本太郎知道情势逆转,额头上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急忙命令手下:“撤,快给我撤!”慌慌张张带着队伍四下逃窜。

李凤仙和朱云香带着弟兄们一路冲到祠堂前,突然发现从左侧冲出一支三百来人的队伍,朱云香眼尖,发现为首那个骑在马背上的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肖政德。原来肖政德并没有死,当时他抱起炸药包扑向鬼子的一刹那,巨大的爆炸气浪把他震昏了过去,半夜里,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部队已经开拔了,他辗转半月才归队,因战功显赫,很快被提升为连长,不久又升为营长。这次,他奉命率队伍到老家这一带执行任务,行进途中听说鬼子包围了肖家镇,立即带队前来解围。

此时此刻,肖政德见朱云香和李凤仙在一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肖政德举枪就朝李凤仙扣动了扳机。

朱云香大惊,急忙扑身上前护住李凤仙,只见“砰”枪响过后,朱云香倒在了李凤仙的怀里。

“云香!”李凤仙一把抱住朱云香,发疯般地叫着。

“云香!”肖政德也大喊着跑来。

李凤仙盯着他怒吼:“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为什么?”说着,举枪对准了肖政德。

朱云香忽然睁开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嘴里喃喃道:“求求你们,别、别打了!”她挣扎着把肖政德的手拉过来,又拉起李凤仙的手,眼望着肖政德说:“二少爷,我还是清白之身,你相信吗?”

“我信,我信,云香,你不能死啊!”肖政德悔恨交加地喊着,泪珠滚滚。

朱云香断断续续道:“我知道你们都爱我,那就听我一句话,别闹了,好好齐心协力打鬼子……好吗?”

李凤仙和肖政德泪流满面,连连点头。朱云香笑了,笑着闭上了眼睛……

人们把朱云香、朱海香姐妹俩安葬在一起。不久,在姐妹俩的坟头上绽放出一簇簇灿烂如火、红艳似霞的杜鹃花,人们都说,那是姐妹俩用鲜血染红的胜利花。

分类:中篇故事 作者:龙新霖 期刊:《故事会》2006年6期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