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事、小事,普通人的身边事
讲闲话、实话,老百姓的心里话
在一个城市里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一个捡破烂的妇女,在卖掉了捡来的废品后,正骑着三轮车往回走,在一条小巷里突然遇到了一个持刀抢劫的歹徒,面对歹徒的威逼,那妇女死死地护住了放钱的袋子。后来,附近居民闻声赶来,合力逮住了歹徒。那妇女的手指差点被歹徒掰断,但人们惊异地发现那袋子里总共只有8块5毛钱,全是一毛和两毛的零钞;更让人们惊诧的是紧接着这妇女又来到了一个水果摊边,用8块5毛钱买了一个梨子、一个苹果、一个橘子、一个香蕉、一节甘蔗、一枚草莓,凡是摊上有的水果,她每种都挑一样,直到将那点钱花得一分不剩,然后,那妇女提了一袋子水果出了城。她来到一座新墓旁,伫立良久,脸上似乎有了欣慰的笑意,她喃喃自语:“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妈没本事,没办法治好你的病,竟让你刚满十三岁就早早地离开了人世。还记得吗?你临去的时候,妈问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你说你从来没吃过一个完好的苹果,很想吃一个……妈愧对你呀,竟连你最后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为了给你治病,家里已经连买一个苹果的钱都没有了。可是,孩子,到昨天,妈终于将为你治病欠下的债都还清了,妈今天又挣了钱,可以为你买水果了,孩子,你看,有橘子、有梨、有苹果,还有香蕉,都是完好的,妈一个一个仔细挑过的,你尝尝吧……”
这就是母爱,大海一般汹涌澎湃,烈火一般炽热激扬,高山一般顶天立地,平川一般宽阔博大……今天的话题,就聊这个。
●第一个故事●
躺在儿子的怀抱里
陆兴涛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市长,今天,他马上要去机场赶一班飞机。他收拾好行李,走到家门口,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他这次带团出国考察,和以往不同,这次走了,他就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前几天,那个给陆兴涛行贿的程老板东窗事发,陆兴涛现在已经坐在火山口上了,这次出国考察是他外逃的唯一机会,而在他要去的那个国家,有他的豪华别墅、巨额存款,还有一个比他年轻二十岁的漂亮女人。
陆兴涛的脚步跨到门口时却又停住了,他总觉得好像还有一桩事情没做,可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事,最后他一咬牙,拎起箱子,打开了门……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还是不接?电话铃声很刺耳,那个打电话的人好像知道他在家里似的,铃声响个不停。陆兴涛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回房内,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妹妹打来的,她有点惊慌地说:“哥,妈快不行了,你快来!”
陆兴涛一下怔住了,他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心神不宁了,原来是牵挂着母亲。半年前母亲得了肝癌,还是他请来上海专家给开的刀,最近母亲病情恶化,又住进了医院,但他这两天为出国忙得昏天黑地,把老母亲忘了个一干二净,想到自己这一走就永远看不见母亲了,陆兴涛决定在走前无论如何要去看一看母亲。他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一点三刻,飞机下午五点十分起飞,扣除路上的时间,还来得及。
陆兴涛赶到医院,病房里只有妹妹,妹妹正在低声哭着,母亲身上插了好几根管子,正昏睡着。陆兴涛扑到病床边,一把抓住母亲的手,那手冰凉冰凉,陆兴涛的心也跟着一下子冰凉冰凉,他忙喊道:“妈,你醒醒!”
母亲悠悠醒来,她吃力地睁开眼,见是儿子,眼睛立时亮了,她声音低微地说道:“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留着这口气呢……我冷,我好冷呀!”
陆兴涛忙要妹妹拿被子来,母亲说:“不,不要,我要你抱我,抱抱妈妈……”
陆兴涛马上小心翼翼地把母亲抱在怀里,从小到大,他一直很崇敬母亲,母亲是老革命,曾经是这个市的市委副书记。在陆兴涛眼中,母亲就像山一般高大,可现在他突然发现,抱在自己怀里的母亲竟然这么瘦小,身子很轻,像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
陆兴涛就这样抱着母亲,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飞机不等人哪,而程老板随时都有可能招供,也就在这时,办公室主任打来电话:“陆市长,我们已在机场,你在哪儿?”接到这个电话,陆兴涛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对母亲说:“妈,我要出国,再不走飞机要起飞了!”
母亲说:“你就一个妈,出国可以下次再去,我冷,你再抱紧点!”陆兴涛只好又用力抱紧了母亲,他的双手在颤抖,他的心也在颤抖:“完了,完了!”
母亲的精神似乎好了些,自从被儿子抱在怀里的那一刻起,她一直在用微弱的声音跟儿子说话,好几次她觉得自己不行了,说不动话了,但还是支撑着,提了一口气,又接着跟儿子说,她断断续续地说了三个多小时的话,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死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她留给儿子的最后一句话是:“死在你怀里真高兴……”
陆兴涛听后放声大哭,他哭母亲,也哭自己:他的飞机早已飞走了!
陆兴涛的眼泪还没干,病房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人,他们是省里的纪检干部,陆兴涛目瞪口呆,他想不到上级竟会这么快就掌握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他不禁长叹一声:“就差了这么一小时啊,难道这真是我的命吗?”
这时,妹妹哭着对陆兴涛说:“哥,你别存侥幸心理了,其实,那个电话是妈让我打的,是当着纪检同志的面打的。他们尊重妈是个老干部,在对你‘双规之前给她通报一声……妈是忍着痛苦、跟死神拼斗了三个多小时才拖住你的啊,为的是减轻你的罪过啊!”
陆兴涛的心被震撼了,他抱着母亲,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妈……”
●第二个故事●
搀起轮椅上的儿子
小诚高考落榜了,他准备出远门南下打工,不料在前往车站的路上被一辆违章驾驶的车撞倒,经抢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双腿却由于严重的粉碎性骨折残疾了,而且还被毁了容,医生说他这一辈子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由于肇事司机逃逸,没有得到足够的治疗费,一家人陷入了困境中。小诚整日躺在床上,神情沮丧、委靡不振,做父母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又万般无奈。
有一天,小诚想到了死,他不想再连累父母,也不想再折磨自己了。他想来想去,想去镇上买安眠药,于是他要父亲给他做了一把轮椅,父亲以为儿子终于肯出去活动了,十分高兴。
第一次去镇上,小诚拒绝了父母,独自一人上路,他忍着肢体的疼痛,艰难地滚动着轮椅。到了镇上,找了几家药店,他说是患了失眠症,但由于没有处方,都被药店拒绝了。问了十几家,最后只有一家小药店愿意卖给他,但每次只能给两粒。小诚想两粒也好,多几次就凑够了。买了药回家后,他就悄悄把药藏到被褥下。
隔了两天,小诚又要到镇上去,又要艰难地滚动着轮椅走很多很多的路,到了那家小药店,他又买了两粒安眠药,回家后又藏在被褥下。
就这样,小诚一趟又一趟地去镇上,去的次数多了,一次又一次地滚动着轮椅,他的手竟然渐渐有了力气,而且不再感觉到双腿作痛了,轮椅也滚动得更快了。这一天,他终于凑了许多安眠药,到了晚上,他将这些药全吞到了肚里,然后,就迷迷糊糊地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一声鸡啼,小诚却醒了,奇怪,他竟然好好地活着,而且家里人也都不知道他昨晚吃了安眠药。
小诚估计这些药有问题,有可能是假药,于是他去了镇上,到了那家小药店,他质问店里的大叔:“你老实告诉我,你给我的是不是真的安眠药?”
大叔说:“不是安眠药,是小孩吃的小糖丸。”小诚一听,十分气愤,他冲动了,想站起来,不料他竟然真的能从轮椅上站起来了,这时,大叔高兴地说:“你终于能站起来了,你母亲的心思没有白费啊!”
原来,母亲在一次给小诚整理被子时发现了这些安眠药,她明白儿子想干什么,于是就偷偷用糖丸把这些药换了,她还找到了那个小药店,要店主把糖丸当作安眠药卖给小诚。
小诚顿时泪如泉涌,他告别了大叔,回家的路走得更快了,有一段路他甚至是没坐轮椅、推着轮椅走的呢……
●第三个故事●
哑女杀狗感天动地
有这么一个小村,村里有一个哑女人,儿子五岁,一生下来就傻乎乎的。有一天,这个傻小子被村主任家的大狼狗咬了,哑女人的丈夫找村主任理论,没说上三句话就被挡了回去,男人回到家里,哑女人一看丈夫那熊样,眼里顿时冒出了火,她抄起菜刀,直奔村主任家,进门后二话没说,直奔那条狗。那狗平时凶得很,它见了哑女人,狂叫着扑上去,一口咬住她的腿。哑女人趁势把狗按倒,“咔嚓”一声,就把狗脖子砍掉了一半,顿时鲜血四溅,在场的人无不惊骇;接着又是一刀,把狗脑袋切了下来,然后,她拎起血淋淋的狗头,闯进了村主任家的里屋,把狗头往炕头上一扔,手里紧紧地握着菜刀,怒视着村长。村主任顿时吓蔫了,他赶紧把哑女人的儿子带到镇卫生院,又打针又上药,还说了不少好话。
自此之后,哑女人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了好杀的瘾,每逢过年过节,家里杀鸡宰鸭什么的,全是她操刀,村里人都说这女人有精神病,如果她杀了人,那也白杀了,于是再也没人敢招惹她的儿子……
哑女人家的傻儿子渐渐长大了,有一天,一户村民家来了个城里的亲戚,那人是县城一所什么“特殊儿童技术学校”的老师,他们学校的学生,全是聋哑的、弱智的,那老师听说村里有这么个傻孩子,出于好心,说是愿意帮助这孩子上学。哑女人也愿意让儿子读书,她还打着手语表示,只有读书,将来才能有出息,就这样,那个傻乎乎的儿子就上了那所学校,那老师就成了傻小子的班主任。
不料没上几天学,那班主任就怨气冲天了,最可气的是这傻小子动不动就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威胁别的学生:“找我妈,磨快刀子杀了你!”慢慢地,这傻小子成了学校最难剃的刺头。那天,他又和同学打架,校长把他叫去训了一顿,谁知他不但不服,还一把将校长推在一边,用手在校长的脖子上比划着:“找我妈,磨快刀子杀了你!”说完,他背起书包,跑了回去。
这下可坏事了,这傻儿子可是哑女人的心头肉啊,万一她真的操着刀杀进学校怎办?校长和老师们都提心吊胆的。第二天,哑女人和她的男人真的风风火火进了学校,不过,哑女人不是来打架的,她是怕学校不要孩子,想请老师们下馆子吃一顿,原谅她儿子。
上一次饭店,少说也得三四百块钱,老师们不忍心糟蹋他们那点辛苦钱,可哑女人执意要请,于是班主任征得校长的同意,就让哑女人夫妻俩上菜场买点菜,在伙房做。
一会儿菜买来了,而且他俩还牵来了一条在菜场买的肉狗,哑女人的丈夫憨厚地一笑,对班主任说:“我老婆说你们当老师的平时吃不到狗肉,今天让你们尝个新鲜。”
狗买来了,可伙房的师傅杀狗还是头一回,他们把狗绑在校园的树上,堵住狗嘴,那条狗不停地哼哼着,嘴里冒着白沫,眼里淌出泪,看着这可怜的样,谁也下不了手,这时有人猛然想起什么,说:“找那个哑女人啊!”哑女人的丈夫迟疑了一下,找来了哑女人。
哑女人来到狗跟前,握着刀,颤着手,她咬了咬嘴唇,闭上眼睛,抡刀向狗脖子砍去,顷刻间鲜红的狗血四溅,狗惨叫几声,便一命呜呼了,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心颤不已!
哑女人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她扔掉刀后双手还是直哆嗦,班主任觉得奇怪,他上一次在村里听说过哑女人杀狗的事,心想:一个嗜好杀生的人,今天怎么这样了?这时,哑女人的丈夫叹了口气,对班主任说:“大兄弟,跟你实说了吧,在那次杀村长家的狗以前,她从没杀过任何小动物,那是她看到人家老欺负我们,逼的。从那以后,她一见到血就哆嗦,其实……其实我老婆有晕血的毛病……”
班主任惊讶地问:“晕血?那她为什么还要自己动手杀鸡杀鸭啊?”
“她是做给别人看的,她不想让别人欺负我们爷俩,每次杀完回到屋里,她都会浑身发抖,有几次还晕了过去……”男人正说着,一旁的哑女人紧紧地拉住了班主任的手,眼里满是泪水,她“呜哩哇啦”地比划了一阵子,还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她就蹲在地上“呜呜”地痛哭起来。男人解释说,她是怪自己宠坏了儿子。
那顿饭,大伙都吃得很不是滋味。吃完饭后,班主任把哑女人的那个傻儿子找了来,当着哑女人的面,一把揪住了他的胸口,咬牙切齿地吼着:“在这个学校,你妈再也不会护着你了,从今往后你再不学好,老子就要揍你!”班主任这么说,那傻小子感到很意外,他看看哑女人,哑女人却把头转向一边,好像没看见似的。傻小子不做声了,慢慢地低下了头。
几年后,那个傻小子考上了一所职业技校……
“躺在儿子的怀抱里”作者:若风;“搀起轮椅上的儿子”作者:言无常;“哑女杀狗感天动地”作者:肖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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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百姓话题 作者:王恩亮 期刊:《故事会》2006年1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