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肯是个公司职员,这天他收到一张非常精美的邀请函,里面写着“世界上最完美的俱乐部”诚邀他参加1月31日的晚宴。邓肯一向遇事谨慎,但是邀请函里称邓肯为“一个久经考验的完美主义者”,似乎洞悉了他的内心,他确实喜欢井井有条,凡事力求完美。
1月31日傍晚,一辆豪华奔驰轿车驶来,一位衣着得体、彬彬有礼的中年男子自称戴维医生,邀请邓肯上车,并拉下了车窗帘子。戴维解释说,这是个隐秘的高级俱乐部,目前只有五位成员。能被邀请的都是同一类人:完美主义者。邓肯这次之所以被邀请,是因为他“无与伦比的成就”。邓肯的大脑立刻飞速运转,想找出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成就,但他实在想不出,于是决定见机行事。
轿车停下了,戴维带邓肯走进一幢华丽的建筑,四个手持酒杯的男人站在前厅聊天。年纪最大的男人叫乔治,他向邓肯介绍了俱乐部的各位成员。邓肯听得云里雾里,他们每人似乎都有特别擅长的事情,但这些跟完美主义有什么关系?
乔治看着邓肯,微微一笑道:“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以完美的方式杀过人。”
邓肯心中“咯噔”一下,他想说自己并没有杀过人,但理智阻止了他,这些人已经把他当作自己人了,虽然不知为何他们搞错了,但现在还是谨慎为妙。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服务员走过来,给每人的酒杯里斟上葡萄酒。乔治对邓肯说:“放心,他是匈牙利人,一句英语也听不懂。现在,让我们干杯!”
邓肯得知,要加入这个俱乐部,在杀人之后必须还要等上五年,如果五年后警察还没有找上门,俱乐部才会邀请这个人共进晚餐。接着,这人还要提供证据,即自己的“完美”杀人方式,方能正式加入俱乐部。
邓肯深吸一口气,试探着说:“证据……你们不是已经有了吗?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乔治说:“我们找证据跟你提供证据是两码事。下一次聚会将在7月,我希望届时你能成为正式会员。”
在乘车回去的路上,邓肯深感不安,但他不露声色地对戴维说:“真是个有趣的夜晚,可我还是有点疑惑,就是……关于证据,我不太清楚究竟是哪一桩谋杀案……”
戴维说:“如此说来,你还是一位连环杀手?”
邓肯一下子被问呆了,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慢慢地说:“可能,我潜意识里有这个倾向吧……我不知道,是哪一起案子让你们看中了我?”
“是1995年,在布莱顿参加行政会议的沃克爵士被杀一案。”
哦,邓肯想起来了,自己确实参加了那次会议。那个周日早晨,一个高管死在酒店房间里,他听说过这件事。戴维补充说:“警方宣布沃克爵士死于心脏病,但实际上他是被谋杀的,我认识验尸官。你是怎么把氰化物弄进他的身体的?放在什么液体里?”
邓肯灵机一动,回答:“这是商业机密。”
戴维耸耸肩,说:“那些警察当然想不到,你跟死者积怨已久,早在他做你上级的时候,你就对他怀恨在心了。”
果然,是他们搞错人了。邓肯心想。确实有个叫查理·沃克的人,曾让邓肯苦不堪言,但这跟沃克爵士毫无关系。但邓肯什么也没说,只听戴维滔滔不绝:“我们掌握你的作案动机和时机。那次会议,你和他住在同一楼层,你没有参加周六的晚宴,所以有机会潜入他的房间……”
邓肯点头问:“那作案手段呢?”
戴维笑了,说:“你住的公寓叫月桂园,因为四周种了很多月桂树。从月桂树叶中可以提取一种浓度很高的氰化物。我说对了吗?”
“还是给你留点悬念吧。”邓肯一边绞尽脑汁思索着,一边说,“这个俱乐部,我没有义务一定要加入吧?”
戴维收起笑容,严肃地说:“我奉劝你还是跟我们合作,要知道你今晚见到的都是极其危险的人,假如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会负责。”
邓肯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寝食难安地过了几个月,终于想到一个主意,灵感来自戴维以为他是连环杀手。他可以提供别的“证据”,另一起凶杀案,而实际上那个人是自杀,他只需从案发现场搞到一个证据就行了,告诉俱乐部的人,他将谋杀伪装成了自杀的样子。多么精彩而完美!现在邓肯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在7月的俱乐部聚会之前,肯定会有人不想活了。
邓肯每天认真翻阅各种报纸,但都没有看到自杀消息。转眼到了6月底,就在邓肯绝望之际,他接到了一个老同事打来的电话,这才得知:他们已经退休的同事比利,昨晚从一家酒店的阳台跳下,自杀了。
这个比利和邓肯共事了十几年,总喜欢开玩笑,像个喜剧演员,这种人怎么也会自杀?但邓肯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仔细询问了比利自杀的酒店和房间号,想好了行动计划,接着立刻打车去了那家酒店。他先里里外外仔细考察了一下,幸运的是,那间1313门口没有站着警察。他还发现,在客人索要房间钥匙的时候,服务人员基本不加盘问就递过去了。于是,邓肯镇定自若地拿到了隔壁1311房间的钥匙。
邓肯的计划是先进入1311,再从阳台爬到隔壁,神不知鬼不觉。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邓肯小心翼翼地开门走进了1311房间,房间里一片黑暗,邓肯没有开灯,径直向阳台走过去,不料却踢到了什么,这时,床头响起了让他魂飞魄散的女人的声音:“是你吗,埃尔默?亲爱的,我已经在床上了……”
邓肯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1311房间里有人。他的心狂跳不止,怎么办?必须控制局面!他在黑暗中摸索到声音的源头,抓起一只枕头使劲摁在女人的头上……
现在,他真的杀人了!但是他来不及惊恐,那个埃尔默随时都会回来,必须赶快离开这里。邓肯快步走到阳台,鼓起勇气跳过不到一米的间隙,来到了隔壁。他刚刚走进1313房间,灯突然亮了,房间里挤满了人,不是警察,而是看起来有点面熟的人,个个都微笑着。
其中一个正是“跳楼自杀”的比利,他嬉皮笑脸地说:“邓肯,老伙计,你被我们逮了个正着!来,先喝杯酒压压惊,我会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你的。”
现在邓肯认出来了,房间里的这些人正是“完美主义者”,但他们的真实身份是跑龙套的演员。这一切都是比利策划出来的,因为他觉得退休后的生活太无聊了。
邓肯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为什么选我?”
比利笑得渾身都在抖:“因为我了解你,你是非常认真的人,一个完美主义者。顺便说一句,我就是那个匈牙利服务员,你当时太紧张了,没有认出戴着假胡子的我。哈哈哈哈,不得不说,这出戏实在太精彩了,我花的所有钱都值了!”
“你……你这个浑蛋!”邓肯恶狠狠地骂道。
比利厚脸皮地说:“是啊,我是浑蛋,这还用说吗?”
邓肯忽然想到什么,问:“隔壁那个女人也是演员吗?”
“哪个女人?”比利疑惑地问。
这时,从隔壁房间传来了一个男人惊恐的尖叫声……
(推荐者:一言)(发稿编辑:王琦)
分类:外国文学故事鉴赏 期刊:《故事会》2021年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