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物业工作人员敲开住户家门行凶的歹徒昨日再次作案,一位独自在家的老人惨遭毒手……今天下午一名劫匪抢劫了一家珠宝店之后逃逸,警方正在进行搜捕……此外,警方依然在寻找上星期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那个病人是在杀死医院的一位护士之后逃走的。我们在此郑重敬告市民,此病人外表看上去很正常,但实际上非常危险……”
兰兰关上了电视机。这个世界真是乱了套。她扭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还是挺漂亮的,尤其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做洗发水广告的女演员们恐怕也会自叹不如。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夸我漂亮?兰兰对此有点沮丧。
门铃响了,兰兰轻轻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了看,吓了一跳。她看见了一张丑陋的脸,丑得让人不敢多看一眼。那张脸的主人说:“是王先生家吗?我是物业的电工,下午一位王先生给物业打电话说电表有问题……”
“我先生还没回来。”兰兰没开门。这个人的长相让她有点不放心。
“就是检查一下。前天对面麦先生家的天线坏了,就是我修的,您可以打电话问他。”
兰兰犹豫着打开屋门,低着头,她不敢看电工的脸,只看见他身上脏兮兮的工作服。电工进门之后没有马上去检查电表,“能给我一杯水吗?我渴坏了。”
兰兰无奈地进了厨房,只盼望这个丑陋的家伙检查完了早点离开。倒水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猛一回身,发现电工就站在自己身后,那张丑脸离自己只有几厘米。“你在客厅里等着就行了。”她的心怦怦乱跳,突然想起了刚才的新闻,天哪……
电工从她手中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干了。“家里就您一个人?一个人在家可要小心。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家伙您听说了吗?我在精神病院待了好几年,那里的人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除了犯病的时候。”
兰兰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她一动不敢动,眼睛的余光在灶台上搜索,她记得有一把非常锋利的厨刀,必要的时候……可哪儿去了呢?她刚才明明记得就放在灶台上的。
“几年前我在精神病院有份工作,也是电工。”电工把水杯还给兰兰。“您真是个好人。多数人只注意我的脸,因为我丑,他们甚至不肯和我多说一句话。可他们不知道,虽然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他向兰兰靠近了一步,“您没有嫌弃我,还给我倒水喝……”
电工嘴里的臭气喷到兰兰脸上。兰兰想躲开,可身后就是冰箱,无路可退。
门铃再次响起。电工吃了一惊。兰兰趁机跑进客厅,电工紧随其后。客厅里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兰兰这才想起来,刚才电工进来之后自己忘了关门。年轻男人穿着一件又大又不合身的风衣,手上都是污渍。“抱歉我就这么闯进来了。我的车在门口抛锚了,我没带工具。能借给我一些工具吗,手电、钳子、改锥、扳手,什么都行。”
兰兰看见电工腰间的工具袋,灵机一动,对电工说:“那就辛苦你出去帮他修修车吧。”这两个家伙看上去都很可疑。如果电工出去修车,兰兰打定主意,她会马上锁上屋门,把他们都关在外面。卧室的阳台正对后院,窗户很低,很轻松就可以翻过去……
“我不会修车。”电工嘟哝着说,有点不太高兴。
年轻男人突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我没工夫和你们废话。我现在需要一辆车,门口那辆切诺基是你的吗?”他看着电工,大概误以为他是家里的男主人,“把车钥匙给我!”
“可是我……”
年轻男人把枪顶在电工的脑门上,“丑八怪,别说你没有,我讨厌听到没有两个字。”
“丑八怪”三个字似乎触动了电工的某根神经,他的脸涨得通红,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里喷着火。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攥住年轻男人拿枪的手,另一只手从腰间的工具袋里抽出一把改锥,狠狠地捅在年轻男人的肚子上。年轻男人踉踉跄跄后退的同时,手中的枪也响了,电工倒在地上。眼前的一幕让兰兰目瞪口呆,接着她看到年轻男人吃力地把枪口对准了自己。她转身就往卧室跑,年轻男人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客厅里中弹身亡的电工。卧室里还有两具尸体。倒在卧室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的腹部插着一把改锥,手里还握着手枪。靠近阳台的地方躺着一个女人,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厨刀。死者的身份查清了。电工就是冒充物业工作人员上门作案的惯犯。年轻男人是抢劫珠宝店的劫匪。女人则是这家的女主人,她的丈夫当晚一直在公司加班。于是警方作出推断:劫匪在逃亡途中车坏了,进入这个女人的家中抢劫,不巧赶上电工在作案。或者正相反,电工上门作案,正好赶上劫匪在抢劫。总之是发生了搏斗。电工死了,劫匪也身受重伤。他们其中的一个在搏斗之前或是之后杀死了女主人。让警方百思不解的是,两个凶手都没戴手套,可厨刀上却没有他们俩的指纹。
读者朋友,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9月30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第10期,“九月侦探榜”见第11期。)
分类:侦探俱乐部 作者:季 伟 期刊:《啄木鸟》2009年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