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故事鉴赏〗迪格比的妻子们

迪格比是個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年纪轻轻就结婚了，妻子是个富有法官的女儿。可是结婚五年后，他们在一次湖上泛舟时出了意外，迪格比的妻子淹死了。迪格比将妻子遗留的财产全做了投资，把老房子改造成公寓，自己住一套，其余的用来出租，还开了一家古董店。

这天，迪格比在古董店里遇见了一个熟人，他的老同学查理。查理在外地工作，回伦敦母亲家过圣诞节，刚巧路过这家店。故人重逢，迪格比对查理非常热情，告诉他自己再婚了，妻子叫奥莉维亚，还盛情邀请查理去家中做客。路上，迪格比厚颜无耻地对查理说：“她是个寡妇。我跟你说，她已故丈夫的人寿保险很快就要到手了。”

在迪格比家中，查理见到了漂亮的奥莉维亚，忍不住趁迪格比离开的间隙对她说：“你怎么会嫁给迪格比的？这家伙好像只认钱。”奥莉维亚半开玩笑地回答：“迪格比脾气好，追我追得紧，况且我的钱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多。”

后来，查理的母亲去世了，他处理掉伦敦的房子，以为不会再回来了。谁知查理的新工作需要他回到伦敦，于是他暂住在伦敦的朋友家里，并四处找房子安顿下来。有天，查理在一家小酒馆吃晚餐时，又意外地碰到了迪格比。两人聊到奥莉维亚，迪格比轻描淡写地说：“我们离婚了，她又嫁了人，现在我们两家相处得挺融洽的。”

听说查理在找房子，迪格比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说：“我那幢公寓的顶层正空着呢，看在老朋友的分上，只要20英镑一星期，怎么样？”

这个价格真的很便宜，查理求之不得，他提出饭后就去看房子，顺便见一见迪格比的第三任妻子莉莉。快到家时，迪格比提醒查理说：“在莉莉面前不要提奥莉维亚，她这个人占有欲很强。”

莉莉比迪格比大25岁，已经放弃了打扮自己，她最爱谈论的就是钱和股市。查理猜她肯定很有钱，并且把钱抓得很紧。

迪格比领查理上楼看房，从四楼到顶楼的那截楼梯又陡又窄，查理心想，这楼梯真是个死亡陷阱，等我搬进来后，一定要特别小心。顶楼有两个大房间，一间封死了，另外一间带厨房和浴室，查理看后很满意。

迪格比对他说：“你搬来之前我会把房子重新粉刷一下，再给你配个冰箱。”

回去的路上，查理突然想到，迪格比说他们一家和奥莉维亚一家关系融洽，可他又说不要在莉莉面前提奥莉维亚的名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联想到迪格比的第一任妻子是淹死的，查理怀疑他没说真话，说不定奥莉维亚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想想这些事跟自己也没关系，查理还是在约定的时间搬了家。

迪格比也言出必信，为查理在顶层配了冰箱，可是冰箱摆放的位置很怪。查理犹豫着说：“冰箱能不能换个地方放？”

迪格比沉着脸说：“不能放在厨房里，插座有问题。”

查理走进厨房，看到烤箱和水槽之间正好有空位，就说：“那就找电工来修。”

没想到迪格比突然生气了：“我只收你20镑一个星期，你却一来就挑刺。你乱动电线，可能会让房子着火的。”

查理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迪格比发火，但他不想失去这个租金便宜的住处，于是让步了。

迪格比一走，查理马上去测试厨房的插座，发现根本没有问题。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动手移动冰箱，这时，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冰箱后面的墙上有块裸露的石膏隔板，看来这才是迪格比把冰箱放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查理敲敲隔板，是空的，好像能通向另一个封住的房间。很显然，迪格比不想让他知道有这个门路可以进去。那个房间里一定隐藏着迪格比不可告人的秘密，强烈的好奇心让查理蠢蠢欲动。他发现隔板是简单地钉上去的，用一把螺丝刀就能轻易卸下。十分凑巧的是，水槽下面的抽屉里就有一把螺丝刀。查理不禁心想，这个迪格比也太粗心大意了。

于是，查理的心怦怦跳着，进入了那个霉味弥漫的房间。他看到里面堆满了迪格比开店时卖不出去的老古董，一个巨大的衣橱尤其抢眼。直觉告诉查理，迪格比的秘密正藏在里面，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橱门，一具穿着奥莉维亚旧衣服的骷髅悬吊在衣橱中央，吓得查理差点昏倒。他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报了警。

警察和法医都来了，经检查，骷髅已有百年之老，迪格比祖上从医，这是他的家族遗产。

这时迪格比的几位朋友正好来访，其中有奥莉维亚和她的丈夫。迪格比很生气，大声说查理随意窥探自己隐私，还胡乱猜测、叫来警察，差点惹得朋友误会。查理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最后迪格比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查理，并把这事当笑话逢人便说，很快，查理误控迪格比谋杀第二任妻子的故事，便众人皆知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迪格比问查理想不想买下他正住着的公寓，出价很公道，查理接受了。成交那天，他邀请迪格比和莉莉上来小酌庆祝。莉莉和查理喝了不少苏格兰威士忌，迪格比说自己身体不适，滴酒未沾。

后来，莉莉说要早点睡觉，迪格比说他想再多待一会儿……很快，一声尖叫和跌撞的声音让查理酒醒了大半，他赶紧跑出去一看，莉莉躺在又陡又窄的楼梯脚下，已经断了气。

上次来过的警察和法医又来了，查理回忆道：“他们出去后，我听到夫人尖叫，接着是跌撞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有人和夫人一起出门？”警察闻闻查理的酒气，又看看迪格比。

迪格比在一旁平静地说：“可是当时我和查理都坐在屋里。”

警察严肃地盯着查理说：“说话要当心，这是很严重的指控。你已经醉了，千万不能再犯和上次一样的错误。”

虽然查理记得，他分明看见迪格比起身跟着莉莉一起出门，但突然没了自信，他想，自己绝不能再错怪迪格比了，于是改口说：“我喝高了。是夫人道了晚安，走出门去，然后我们听到尖叫和跌撞的声音。”

最后，警察的结论是：莉莉意外身亡。迪格比为这件事伤心了一阵子。

后来，查理偶遇奥莉维亚，说起莉莉的死，奥莉维亚沉吟良久，说：“查理，你第一次见面就好心提醒过我，对此我很感谢。我就告诉你实情吧，迪格比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处心积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误导你，让你怀疑我被谋杀，接着又发现那具骷髅……这都是为后面的莉莉之死铺路呢。多亏你为他作证，他才能轻松脱身，现在，他又在谈婚论嫁了……”

（编译：欧阳耀地;推荐者：小枫）

（发稿编辑：王琦）

分类：外国文学故事鉴赏 作者：鲁斯·伦德尔 期刊：《故事会》2021年1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