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现金支付越来越少,几乎都是电子支付。有人高兴,也有人不高兴,这不,资深小偷小毛和阿豹如今可郁闷坏了。
这俩小子如今日子越过越窘迫,小毛动了金盆洗手的念头。这天,他特意在市中心的富贵楼饭庄请阿豹吃午饭。
阿豹走进雅间便问:“我说你这是想起啥来了,在这么好的饭店请客?”小毛没说话,等菜上得差不多了,他把门关紧了,给阿豹满上了一杯酒:“大哥,我在城里是肯定混不下去了,我准备回老家干点别的了。”
阿豹听罢长叹一声:“唉!如今这城市里哪还有咱兄弟的容身之处?”阿豹说罢,一仰脖把酒干了。
与他们一墙之隔的雅间里,可是另一番景象,这里面坐着四个人,都是六十多岁的年纪,此刻他们谈兴正浓。墙壁隔音不佳,那边说话,小毛他俩听得很清楚。只听其中一个说:“咱这几个老家伙,最有钱的就数老吴了。”
另一个赶忙打断他:“你取笑我,咱们这里最有钱的当数老李。”
“对,我就是有钱。”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座的老几位,数我最有钱!你们信不信?”
老吴“嘘”了一声:“你这人,就不懂得低调点?”
谁知老李的声音反而提高了八度:“就说现在吧,我随身就带着二十万,不是银行卡,是真值钱的东西,不信我亮出来给你们看看。”隔壁传来一阵拉拉链的声音,小毛二人不禁对视了一眼。
“不用看了,老李此言不虚,我给做证。不过,你那物件也会贬值,价格随行就市。”老吴煞有介事地说。
老李“嘿嘿”一笑:“谁告诉你会贬值?我这还升值呢!”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几个老者的这一番对话,引起了隔壁两个资深扒手的注意。阿豹当时就来了精神,他压低声音对小毛说:“你都听到了吗?”
小毛一笑,小声说:“这路老家伙我见多了,他们这个年岁了,不甘心被社会淘汰,有几个钱不假,但多不到哪里去,生怕人看不起,一有这种聚会的场合,就爱嘚瑟。”阿豹点了点头,说:“这个机会难得,不如咱们最后再干上一票大的,然后离开这里。”小毛觉得阿豹说得没错,两人草草吃了饭,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隔壁,那几个人一直吃到下午两点才散。
小毛和阿豹跟在他们身后走出了酒店,四个老头分别时又是一番客套,从声音上小毛和阿豹判断出,穿格纹防寒服的小个老头是老李。两个人便偷偷跟上了他,一路上小毛二人仔细打量着老李,看他六十出头的样子,衣不出众,貌不惊人,怎么看也不像个有钱人,要不是听了他们之前的对话,谁能想到这人竟是个“隐形富豪”?
不一会儿,老李走到了地铁站,两个贼也赶忙跟了进去。小毛趁老李挤地铁的时候有意接近他,用他们的行话说,这叫摸一摸老李的“底”,哪知老李很警觉,他似乎很注意旁边贴近他的人,身子一侧便躲开了,小毛根本无法接近他。阿豹见状心想,看来这老家伙身上果然是有值钱的东西,要不警惕性不会那么高。
“他也没带包,那二十万都藏哪了呢?”小毛小声和阿豹嘀咕。
阿豹说:“你没听见刚才他们说话吗?能升值能贬值的,不是现金,一定是个古玩首饰什么的,东西肯定不大。你看他刚才那个警觉的劲儿,肯定身上带着东西了。”小毛觉得阿豹说得有理。
小毛和阿豹跟着老李下了地铁,刚走出地铁站,老李的手机就响了,老李接了电话,说:“放心,我没喝酒,现在下地铁了,再有五分钟就到家。”
小毛见这里地处偏僻,对阿豹说:“老家伙电话里说自己马上要到家了,再不下手来不及了,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劫了算了。”阿豹点了点头。
小毛看左右无人,也没有监控摄像头,此处正是“干活”的绝佳地点,他用手一捅阿豹,阿豹心领神会,两个人向前紧走两步,一左一右把老李夹在了当中,二话不说,把他拖到一个拐角处。
“把钱都掏出来!”小毛说。老李吓了一跳,看着这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老李很识趣,也没反抗,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里面一共就五十块钱。小毛皱了皱眉,说:“我让你把值钱东西全拿出来,听懂了没有?”
“我的钱只有这些,我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了。”老李说。
“没有?别耍花招,你刚才在酒店说身上带着二十万的宝贝,我们都听到了。”阿豹有点急了。
老李恍然大悟,说:“你们是……”他想起来了,刚才在酒店门口看到过这两个男人。
“快点!别废话!”阿豹又呵斥道。
老李不禁苦笑一声,说:“我真没有值钱的东西,我那二十万的寶贝在身上不假,可你们拿走也没用。我刚才跟老哥们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你们竟然当真了!”
“你什么意思?”阿豹不解。
老李说:“我这些年身体不好,去年换了个肾,这个肾,花了二十万。”
(发稿编辑:陶云韫)
分类:情节聚焦 作者:张希 期刊:《故事会》2021年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