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我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扭头看看四周陌生而诡异的环境,我终于确认,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洁白的墙壁、屋顶和地板,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泡沫塑料一样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隔音材料);屋里陈设简单,一张三人沙发,一个茶几,还有我置身于其上的这张床,也都是白色的;从床上下来,我倒没有什么明显不适的感觉,只是脑子懵懵懂懂,影影绰绰的印象中,我最后的记忆,仿佛是盯着一个不停旋转的漩涡,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現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不知道。我的手表、手机,还有其他随身物品都不见了。屋里亮如白昼,我却无法确定现在的时间——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不仅如此,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居然没找到门,哪怕连个可能是出入口的位置都没找到。我喊了几声“有人吗”,只听见空荡荡的回音。我被吓哭了,天哪,难道我被关进了一个密封罐子里?
可是,哭也没人理。情绪终于平稳下来,我只有面对现实,首先需要搞清楚的是,这是什么地方?
密封罐子里设施齐全,不但有浴室,还有个简易厨房,冰箱里塞满了速食品,足够我吃一个星期。这是打算让我长住吗?我不知道在这里待一个星期后我会不会疯掉。我觉得我又快哭了,赶紧跑到浴室里洗脸——生活的惯性,总是驱使着人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镜中的自己,除了哭红的眼圈,好像没什么大变化,甚至身上穿的那件浴袍也是我熟悉的。
我一直穿着浴袍吗?我终于想起来了。一天前,或者两天前,或者更久之前的那个晚上,我刚刚完成采访任务,在宾馆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一边泡澡一边喝着马提尼,准备洗完之后好好睡一觉。从浴缸里爬出来,我就换上了这件浴袍,然后就是放水。我看着浴缸里的水在下水口形成一个漩涡,转呀转呀,转呀转呀,好像一缸水怎么也放不完,然后我的记忆就断片了……
我喝的那杯马提尼有问题。但这不是重点,我必须找到些线索,才能了解我目前的处境。
一番寻找之后(其实一点儿不费事,屋里就那么几件摆设,只不过一开始我被吓懵了,没注意到而已),我在茶几的台面上发现了一张信笺。拿起信笺,原来信笺还遮挡着茶几上的两个按钮,一红一绿。我强忍住按一下试试的冲动,先看信笺的内容——
“很抱歉让你受惊吓,不过,你也实在是太喜欢多管闲事了。没有你的搅和,你那位警察朋友(我想他指的是秋生)也不至于发现我们在东京的秘密。你不但完全毁掉了我们在东京的生意,而且让我们成为舆论的焦点——董事会更在意的是后一点,低调行事一直是我们的原则。你应该能想象到他们是多么恼火。”
我明白了。不久前,我协助秋生破获了一起通过暗网贩卖毒品的跨国大案,当然,少不了在媒体上曝光。没想到,对方的报复马上就来了。
“你的警察朋友正在到处找你。放心,他们找不到。你所在的这间屋子非常隐秘,而且经过特殊处理,隔音防盗,我想你已经见识过了。董事会的本意是,让你一直待在这里,直到你发疯。但是必须考虑到,你在毁掉我们在东京的生意的同时,也把我们在悉尼的竞争对手搞垮了。这也是董事会始料未及的。所以,董事会打算给你一次机会。看到那两个按钮了吗?一红一绿。其中一个可以直接联系上你的警察朋友,他会马上通过信号确认你的位置;另一个,连接着这间屋子里的毒气装置,别担心,完全感受不到痛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去!我忍不住再一次嚎啕大哭。我的妈呀,从小您就教育我远离赌博,你说我爸是赌鬼,害了自己也害了一家。我一直听您的话,从来不跟赌博沾边,甚至交朋友都小心翼翼,哪怕是偶尔赌一下的人我都敬而远之。没想到啊,今天闺女要赌一把大的,赌自己的命……
等哭够了,我擦擦眼泪,继续看信笺——
“也许你觉得,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或在东京或在悉尼,二者必居其一。至于为什么是这两个地方,你应该懂的。红色按钮代表东京,绿色按钮代表悉尼。所以动动脑子,只要你能确定你所在的位置,你就是安全的,我用人格担保——尽管你可能认为我这样的罪犯不配有人格。总之,祝你好运。”
扔掉信笺,我马上冲进厨房检查那些速食品的包装,居然都是中国制造!接着检查所有家具,包括厨具餐具盥洗用具的产地,一概没有!
我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天哪,我到底该怎么选?
那么,读者朋友,怎么才能知道此刻我所处的位置呢?
(10月31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第11期,“十月侦探榜”见第12期)
责任编辑/季伟
请问:您知道秋生为什么这么说吗?
参考答案:
徐蕾蕾外出穿的衣服一件没少,只有睡裙少了一件,说明她失踪时穿的就是睡裙,根本不可能走远。答案是,丁毅在外拈花惹草,徐蕾蕾也红杏出墙,出墙的对象就是“隔壁老王”,住同一栋楼,可以穿着睡裙去“老王”家幽会。没想到丁毅突然回来,徐蕾蕾处境尴尬。她正在打离婚官司,本来形势对自己有利,丁毅出轨,是过错方。她怕被丁毅抓住把柄,只好一直躲在“老王”家里。不料局面失控,上演了一出闹剧。
分类:侦探俱乐部 作者:晓音 期刊:《啄木鸟》2020年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