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带来好运的石头
姜宽办了一家农资销售公司,顾同是他的一个重要供货商。这天,姜宽带顾同去天山的一个新景区转转,两人带上些食物、背上旅行包,一块上了山,天山层峦叠嶂、云横雾绕,两人转转悠悠地迷了路。山里手机没信号,人影儿也见不着,气候又多变,还常有野兽出没,能不能活着出去?两人谁也没底儿。
到了傍晚,气温骤降,他俩怕碰见狼群,就升了一堆火,准备熬到天亮再说。夜里,顾同怎么也睡不着,他想:人们都说生意场上无父子,姜宽还欠自己几万元钱,他会不会故意制造了这次迷路事件、借机把自己扔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大山里?他是本地人,应该知道怎么出去,而自己一旦困在山里,恐怕喂了狼也没人知道,因此,他紧紧盯着姜宽的一举一动,晚上一直没睡安稳。
天亮后,他们下山找水,看见一条河沟,就着河水吃了一点干粮,就在这个时候,姜宽在河沿上发现一块石头,青绿色的,上面有刻痕,刻的像是少数民族文字。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谁会在这上面刻字?刻的又是什么呢?姜宽抱起石头掂掂分量,大约十来公斤,他笑道:“我得带回去找人破译一下,也许这块石头让人施了魔法,能给咱们带来好运呢!”说着,便把石头装进随身带来的背包里,也就在这个时候,姜宽往四周看了看,忽然惊喜地说:“这石头果然有灵,我知道怎么回去了!”
顾同一脸疑惑地看着姜宽,姜宽说,他们住的城市在天山北边,这儿的水应该是向北流的,跟着水走再不会迷路了。这本来是一个常识,说是什么石头有灵,未免牵强了些,不过,总算找到出去的办法,顾同心里踏实多了,于是他俩打起精神,顺着河沟向下游走。
山上没有像样的路,他俩只好有时蹬河水,有时爬悬崖,走走歇歇,疲惫不堪,顾同几次要姜宽把石头扔掉,姜宽就是不肯。
眼看太阳偏西,食物也快没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顾同暗暗着急,他不满地对姜宽说:“你花这么大气力带它回去,这恐怕是一块宝石吧?”
姜宽喘着气说:“要是宝石的话,在上面刻字的人早就拿走了,不过,这上面刻的字,一定有什么用意,我得弄明白。”
两人一路说着话,走着走着,姜宽眼睛一亮,过去一看,面前一块大石头上放着一只金灿灿的馕,这是本地人喜欢吃的一种烤饼,还有一只水壶,里面装了不少奶茶!
姜宽大喜:“哈哈,我们有救了,这块石头又给我们带来了好运!”
一块不愿人知的石头
两人就着奶茶吃了一些馕,精神大振,趁着尚未天黑,继续前行。
路上,有两条岔道,一条向上,通往树林子;一条向下,通往河边。岔道口有一个用小石头摆出来的“箭头符号”,指向往下去的小道,他俩就按照箭头指示的方向往下走。走到河边,发现一个石洞,进去一看,洞里居然放着一口小铁锅,还有小半袋面粉和半包食盐,见此情景,两人十分惊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回不过神来!这里有锅有面,旁边还有水,吃的问题解决了;而且这个洞子可以遮风避雨,住的问题也解决了,这一切,就好像有人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受困,故意给他们准备好的!
顾同说:“我猜想,刚才的馕、路标,还有这些东西,一定是山里的牧民,给他的同伴准备的,正巧让咱们碰上了。”
姜宽神采飞扬地说:“有道理,但咱们不是正巧碰上,是包里这块有灵气的石头,把咱们带到这里来的!”
两人找来一些柴禾,在河边做了饭,美美地吃了一顿,又在洞里生了一堆火,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两人将面粉全部做成饼子,带在身上,顺着河沟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从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喂,你们哪个地方去?”两人抬头一看,坡上站着一个人,是一位年轻的牧民。
两人对那牧民说了自己迷路的情况,牧民说,他叫巴图尔,这里的路他都知道,他可以给两人带路。
姜宽和顾同一听,便跟着巴图尔走,果然一路上好走多了,不再蹚河水,也不爬悬崖,不过姜宽背着那块石头爬坡上坎,走一会儿就累得够呛,只好坐下来休息。
巴图尔身强力壮,又是当地人,走路很轻松,他要帮姜宽背包,姜宽连忙推辞,顾同心想:莫非这真的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或许姜宽对自己隐瞒了什么?顾同想趁机让巴图尔分辨一下石头,他一把扯过那个背包说:“人家好心帮你,你就别扭扭捏捏的了,不就一块石头么,你还担心人家抢你呀?”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包,让巴图尔看看这到底是一块什么石头。
巴图尔把石头捧起来,在手里翻转着看了看,然后微微一笑,说:“这样的石头嘛,山上有,有时能捡到。”
顾同追问到底值不值钱,巴图尔支支吾吾地没有明确回答。
其实,姜宽费这么大的劲儿要带走这块石头,并非对石头上刻的东西感兴趣,而是因为他曾经见过这种石头,这是一种玉石,叫做“天山碧玉”,他听说过,这两年有些牧民在山上捡到过这种玉石,卖了不少钱。现在尽管巴图尔没有明说这到底值不值钱,姜宽还是不肯轻易放手,他还是自己背着那包,费力地走着。
天黑前,姜宽和顾同到了巴图尔的家——一个牧场的场部所在地。
一块会说话的石头
晚上,巴图尔煮肉上酒,盛情款待了姜宽和顾同,并请了一位中年男子作陪。
席间,姜宽和顾同得知那个男子姓王,也是生意人,就叫他老王。饭后,姜宽和顾同随着老王到了牧场的招待所住宿。
老王把两人带到他的房间,说:“咱们坐下聊一会儿吧,有件事,我想应该让你们明白。”
姜宽和顾同坐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老生要说什么。
老王指着姜宽的背包说:“我不知道你们清楚不清楚,这里面的石头,其实是一块玉石,虽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能值一点儿钱,不过,在你们发现它之前,它已经有主人了,它的主人就是巴图尔。”
姜宽大惊,霍地站了起来,老王淡然一笑:“你坐吧,听我把话说完。我是一个诚实守法的玉石商人,经常来这个牧场,请放心,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
姜宽忐忑不安地坐下,听老王继续说。
老王说,就在姜宽和顾同迷路的时候,巴图尔正在那一带河沟里寻找玉石,并找到了这块石头。在他们迷路的那天晚上,巴图尔发现山上有烟火,担心引发森林火灾,就赶了过去。巴图尔发现了姜宽和顾同,不知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一直悄悄跟随,并暗中帮他们解决了吃、住问题,从种种迹象看出他们是迷路的人,就将他们带来牧场。
姜宽和顾同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连连遇上“好运”。
姜宽接着问:“可是我不明白,你说这块玉石是巴图尔发现的,他当时为啥不带走呢?”
老王说:“这里的一些牧民,暖季时节会去山里寻玉石,他们出去一趟,可能会找到大大小小的不少玉石,但因为路上难走,马也进不去,他们不能立即带出来,就放在河边,等冬天河沟里冰冻后,大伙儿齐心协力地用爬犁子运出来。”
姜宽和顾同都深感意外,说:“放在外面几个月,他们不害怕别人弄走?”
老王笑笑,带着姜宽和顾同进了套间,指着地上的一堆石头说:“这些都是我收购来的,你们先看看吧。”
姜宽和顾同一看,果然每一块石头上都有他们不认识的文字,有的是用油漆写的,有的和姜宽包里那块一样,是用铁器刻的。
老王说:“这上面都是人名,第二个发现玉石的人,一见上面的名字,就知道石头是谁的了,再没有人会打它的主意。”
姜宽和顾同十分惊讶:竟有这样路不拾遗的事?
老王看了看两人,知道他们在想啥,便说:“这里的牧民,有好多事你们可能都无法理解,比如说吧,人们带到山里去的生活用品,没用完的,就找地方保存起来,让以后来的人随便使用,你们在河边做饭用的东西,就是别人存放在洞里的,是巴图尔取出来让你们使用的。”
顾同说:“这么说来,我们带回来的那块石头上,刻的一定是巴图尔的名字了,可我还有一点搞不懂,他知道我们捡了他的石头,为啥不明说呢?”
老王说:“我想,他是不想让你们觉得没面子。”听了这话,姜宽和顾同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发烫。
第二天,姜宽和顾同坐上牧场的班车下了山,他们留下了那块石头,请老王转交给巴图尔。
在车上,顾同改变了一个主意:他原本计划低价弄来一批过期农药,换了标签后发给姜宽;姜宽也改变了一个主意——最近他的生意很不顺利,连交房租都困难,这次带顾同出来玩,是为了联络联络感情,然后“套”来顾同的农药,接着,他计划将所有的货物倒腾出去,来个人间蒸发,让顾同和其他几家供货商上百万元的货款打个水漂,是那块石头的故事告诉他们:人和人之间应该有一种很好的相处方式……
分类:中国新传说 作者:罗蜀疆 期刊:《故事会》2009年1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