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以下就是我亲眼所见的故事……什么?你问我是谁?呵呵,先别问,听完故事,你就自然知道我是谁了……
老人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傍晚,我正在王镇长家的客厅里,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拍打防盗门的声音,王镇长和他老婆一听那声音,知道是谁来了,立刻惊慌失措,躲进了小保姆睡觉的小屋里,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接着。小保姆不紧不慢地打开防盗门,对门外的人说:“镇长不在家,他到外地考察去了。”她说完就要关门,却被“咣”的一下推开了。
一个满头白发、衣服湿透的老人闯了进来:“你哄鬼去吧,他的车还在楼下淋雨呢!”说着,老人气冲冲地看了卧室和书房,最后,目光停留在那间房门紧闭的小屋上。
小保姆故作镇定地挡在房门口,说:“那是我睡觉的地方,您老人家也想看一看?”
老人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不管他耍什么鬼花招,今天我就是坐死在这里,也要逼他现形!”
“镇长真的不在家,他是坐别人的车子去考察的……”
“那就奇怪了,难道门卫见鬼了不成?”老人擦了一把头上的雨水,“刚才门卫亲口告诉我,这小子昨天半夜三更回来以后,就没见他再出去过!”
小保姆很尴尬,但她很快镇静下来,转身打开房门,说:“您老要是不相信,就尽管看个清楚好了。”
老人一眼望去,小屋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到,老人正要走过去,却见小保姆在解外衣:“对不起,我要洗澡了,您看……”
老人叹了口气,说:“我这就走,临走前麻烦你帮我传个话——雨下了多少天,山里的孩子就被淋了多少天,满教室都是水呀!救救学校,救救孩子吧!”
“哦,我会转告的,但也得等镇长回来再说。”
小保姆漠然地把老人引出屋外,正要关门时,老人眼泪汪汪地说:“最后送他一句话——他也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做人可不能忘本,不能没了良心啊!”
“知道了!”小保姆重重地摔上防盗门,巨大的撞击声震得我头晕脑涨……
交易
在确定老人已经离开后。镇长的老婆骂骂咧咧地从屋里走出来:“这倚老卖老的贱骨头,他算哪根葱?三天两头跑来寻晦气,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他要钱修学校,你就批给他算了,何必自找麻烦呢?”
“妇人之见!”王镇长斜靠在沙发里低声骂了一句,“连一个退休教师都能从我这里讨到钱,你叫我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正说着,门铃响了,小保姆对着猫眼往外窥探了一会儿,也不用请示,就把防盗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秃头,他一见王镇长就直奔主题:“老大,那彩虹大桥的工程你可千万不能给别人,如果给了我,我至少可以孝敬你……”
接着,两个人就为工程的回扣问题开始讨价还价。最后,确定了数额,王镇长让秃头在三天内把钱打过来,整个过程中的所有环节只能和他老婆接头,秃头连连点头,随后就春风满面地离开了。
秃头走后,王镇长把捞到好处的数额告诉了老婆,他老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激动得浑身直发抖:“我没看错人,当初嫁给你就知道我会享福的!”
“这算什么?往后还有更多的旧城改造、新区建设项目,有数不清的公路、桥梁和大楼,哈哈哈……”
王镇长和他老婆都开心得极度亢奋,他们没有想到,在厨房旁边的小屋里,正有一双瞳孔放大的眼睛透过房门的缝隙,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我在一旁看着,不由得脊背发冷……
隐情
第二天早上,王镇长的老婆前脚刚出去做美容,小保姆后脚就把王镇长摁在客厅的沙发里:“你真打算把几百万回扣全给母夜叉?”
王镇长吓得脸色如土:“快放手!当心母夜叉杀个回马枪!”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为什么把人家肚子弄大?你看怎么善后吧?”小保姆依然把王镇长摁在沙发里。
王镇长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吃力地说:“我想跟你结婚,可你不是还没到结婚年龄嘛?所以只能再等两年了。”
“你能等,我肚子里那块肉不能等!把老娘逼急了,我要你王家断子绝孙!”
这下王镇长有些紧张了,他沉吟了片刻,从兜里拿出一个袖珍遥控器,朝着电视机的方向摁了几下,小保姆顺着望去,两眼都直了——电视机旁边的墙壁上,缓缓出现一个半平米大小的方格,方格里放着几大捆钞票和一堆光芒闪烁的金首饰。
王镇长说:“只要你给我生下儿子。里面的东西全归你,而且两年后一定给你个名分。”
小保姆顿时眉开眼笑,一下扑到王镇长怀里,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开锁声,王镇长的老婆竟然不可思议地回来了,她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抬手就给了王镇长两耳光,接着连哭带骂地把小保姆踢翻在地。
王镇长见老婆一脚正踢在小保姆的肚子上,踢得小保姆连声惨叫,他虚张声势地吼道:“你发什么神经,干吗乱打人?”
“你跟狐狸精鬼混,连肚子都搞大了,还敢说我发神经?”王镇长老婆边打边骂,“我要到县里告发你,我要你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王镇长的老婆突然间说不下去了,她没法说了,因为她的头上挨了一击,鲜血四溅,倒在地上,那是小保姆乘她不备,拿着铁锤偷袭了她,一旁的王镇长见了,当场吓得浑身筛糠。
“不是她死就是我们遭殃,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拖到厕所去!”说着,小保姆就要动手,可就在这时,她“哇”地呕吐起来,王镇长担心她的肚子,赶忙把她扶进小房间,让她躺下休息。
半晌之后,小保姆恢复了过来,可两人刚走出小屋就傻眼了:原先躺在客厅地上的王镇长老婆不见了,两行带血的脚印一直延伸到门外……
天网
小保姆倒沉得住气,她一边清洗地板,一边给王镇长打气:“放心,母夜叉没有证据,顶多只能算个家庭纠纷、夫妻矛盾,只要我们死不认账,她也拿我们没辙!”
这番话如同强心针,王镇长立刻振作起来,赶紧和小保姆一同清洗地上的罪证。
很快,王镇长的老婆带着县委张书记、警察来了,显然,她是先去找了张书记。她头上缠着绷带,走进屋里,弯腰捡起沾血的袖珍遥控器,熟练地打开墙壁里的暗格,对张书记说:“另外还有两个藏赃款的。具体地方就让这败类自己坦白吧。”
王镇长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她栽赃陷害、打击报复!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什么赃款!”
他老婆冷冷一笑,在她的指点下,警察很快查到了无可辩驳的铁证,随后,王镇长和小保姆都被戴上手铐,押走了,王镇长的老婆也被带进了警车里。
往后的事我就看不到了,为什么?因为我是一个不能动弹的微型摄像头啊!
其实,在王镇长由副转正的第三天,我就被他老婆安装在客厅的吊灯里。我属于最新一代的数码摄像机,光能充电,可以不间断地自动摄录三万个小时。我的传送信号直接连通王镇长老婆的手机,她只要打开手机,就可以看到客厅里的画面,尽管她这样做只是为了监视自己的老公,客观上却让我得以记录下王镇长腐化堕落的许多铁证。
就在警察们即将把我从吊灯上拆卸下来的时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到了防盗门边,但立刻被警察拦住了,这时,张书记挡开警察,面带微笑地对老人说:“我认识你,今天早上是你给我家塞举报信的吧?上面有你的身份证复印件。”
“没错,是我!”老人激动地说,“我就是要举报这小子渎职!知道不?山里好几间教室都是危房,上百个学生在雨中上课呀!”
“那你现在过来是……”
“我是来告诉这小子,好好交代、坦白从宽,争取早日出来,重新做个好人!可惜呀,来晚了一步!”老人叹了口气,眼里泪光闪闪。
张书记点了点头,有些动容地说:“据我了解,他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老人长叹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用衣袖抹了抹泪。张书记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紧紧地搀着老人的手,陪着他坐进车里,朝烟雨朦胧的大山行驶而去……
分类:网文精粹 作者:林嘉呈 期刊:《故事会》2009年1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