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族网 首页 排行 分类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故事族网 > 故事会 > 故事会2010年8期 > 〖中篇故事〗黄狼神传说

〖中篇故事〗黄狼神传说

分类:故事会 更新时间:2022-11-25 20:45:09

传说猎狼山是黄狼的天下,每到夜里,漫山遍野都有成群的野狼出没。更为瘆人的是,在狼群中还有一只会直立行走的老狼精……

1惊见“猎狼阵”

明朝永乐年间,在距离隘口关三百里处,有座大山,名曰猎狼山。猎狼山周围的山脉,大多高大险峻,森林密布。在那杂草丛生的山间,有一条隐蔽的小路,蜿蜒盘旋,直通山顶。山顶有几排用木板搭建的木屋。而这条小路是周围几百里范围内,避开官道通往蒙古的唯一途径。每年都有许多贩卖私盐等违禁物品的马帮商贩,绕过官道,通过翻越猎狼山到蒙古牟取暴利,而山顶的木屋便成了他们歇脚的客栈。

这天,一行二三十人的马队,悄悄来到猎狼山下。看样子他们是要翻山去同蒙古人做盐巴、皮货交易的。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面目清秀的白面书生,大家都叫他白公子。在最后压阵的是个肩背长刀的黑脸大汉,大家都喊他七哥。马队一行人都不怎么说话,而且一路边走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到了傍晚时分,马队终于来到了位于山顶的木屋客栈。

客栈的掌柜是个姓刘的中年男人,此人生得豹头环眼、虎背熊腰,人称铁塔刘。这家客栈看上去虽不起眼,里面却经营着价格昂贵的陈酿老酒和山珍野味。

铁塔刘见来了客人也不上前招呼,而是恶狠狠地盯着白公子和他的随从。审视片刻后,铁塔刘才拱手冷冷地对白公子说:“关口大道你不走,狼山无路你偏行!”白公子连忙拱手还礼道:“官家大道路不通,虎胆商客上狼山!”

黑话暗语都对上了,但铁塔刘仍用怀疑的口气问道:“公子看着眼生啊,是第一次来猎狼山吧?”白公子忙赔着笑脸说:“我家是做皮货生意的,现在做皮货生意的人太多,赚不到什么钱,这才特意投奔黄狼头领和铁塔掌柜,希望能借道一走。”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双手捧著递给铁塔刘。

铁塔刘接过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元宝。铁塔刘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抬手说道:“来的若是朋友,老木屋里酒肉招待。若是另有所图,猎狼山头开膛破肚。请!”白公子赶忙再次拱手道谢。随后,马队便在白公子的指挥下进入客栈。

酒足饭饱过后,马队一帮人进入木屋,倒在炕上呼呼大睡。七哥悄悄凑到白公子耳边小声说道:“娘子,我看这铁塔刘不过是贪图小利之徒,咱们没必要如此谨慎吧?”原来这位白公子竟然是个女人!“白公子”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这次就是借道一走,不许有私心杂念!”

此时,在客栈的另一间屋子里,铁塔刘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坐在桌子前大口喝酒。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店小二推门进来,凑到铁塔刘耳边小声道:“掌柜的,都查看过了,他们这次带的都是盐巴。另外,‘猎狼阵小的也已经安排妥当。”铁塔刘点了点头,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鬼头刀,吩咐道:“这帮人来路不明,你们今晚给我盯紧点。”

再说那“白公子”睡到半夜,悄悄从炕上爬起来,推开木窗向外看去。这一看,“白公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十几丈开外的山坡上密密麻麻闪动着一大片绿幽幽的荧光。

第二天一大早,“白公子”谢过铁塔刘,便带着人马向山的另一边走去。他们翻过了猎狼山,又走出二三十里路程后,七哥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忽然大声嚷道:“妈的,这一路上连个屁都不敢放,可憋死老子了。”随后,他又大大咧咧地在“白公子”脸上摸了一把,说道,“娘子你也太小心了,昨晚我已经查看过了,连同铁塔刘在内,他们总共只有六个人。不用兄弟们动手,老子我一个人就让他们脑袋通通搬家。”

“白公子”一听,杏目圆瞪,斥道:“你懂个屁!我真正怕的不是那个铁塔刘,而是那个从不露面的黄狼头领。昨天夜里,在客栈后面的山坡上足足蹲着上百头狼。那些狼训练有素,排列整齐。如果昨晚我们贸然动手,今天怕已变成那群狼的粪便了!”七哥惊呼道:“这么说,这猎狼山上真的暗藏有一群训练有素的大黄狼?”

这位“白公子”大名叫白阿娇,那七哥叫张七,他们夫妻俩本是盘踞在离这儿几百里远的一座山上的绿林草寇。因钧朝廷要在那里修筑长城,派兵端掉了他们的老巢,他们只得带着一伙手下四处流浪。当他们听说猎狼山山高险峻,易守难攻,又是马帮商客避开官道、去蒙古走私的唯一途径,于是,便想来个鸠占鹊巢,占山为王。这次他们来猎狼山借道贩卖盐巴是假,查看虚实是真。

张七问道:“娘子,那着猎狼山咱们是打,还是不打?”白阿娇双腿一蹬马刺,斥遭:“回去再想办法!”说罢,策马飞驰而去。张七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匪首,但在老婆白阿娇面前,却历来是逆来顺受,服服帖帖。

2再见老狼精

两个多月后,扮作商人的白阿娇和张七再次带队登上猎狼山。因为已是熟人,这次铁塔刘对他们显然要比上次热情得多。一见面,铁塔刘便主动拱手道:“白公子好久不见,这次带的是什么货啊?”白阿娇也拱手说道:“还是些盐巴。另外,我还捎来了几张皮货。”说着,从包囊里抽出一大张皮货,双手递给铁塔刘,说,“这次我带过去的是几张东北虎皮,蒙古的有钱人是很喜欢的。这张是我特意留给铁塔掌柜的,另外我还备了一份薄礼,想当面交给黄狼头领。”

铁塔刘接过虎皮,客气了几句,说:“白公子有所不知,我家黄狼头领从不出面会客。公子有什么礼物,由在下转交就是了。”白阿娇取出一个包裹,说:“这是东北老林里的人参和鹿茸,烦劳铁塔掌柜转交给黄狼头领。”

到了吃晚饭时,铁塔刘特意将白阿矫请到自己的房间里,取出自己珍藏的美酒跟白阿娇共饮。突然,店小二紧张地推开屋门将铁塔刘叫了出去。原来,在客栈的另一间屋子里,张七也带着手下吆五喝六,大吃大喝。喝到最后,张七耍起了酒疯,将他们带来的几瓶酒摔向客栈后面的山坡上。白阿娇闻讯也急忙赶过来,冲上前去,当着铁塔刘的面抽了张七一个大嘴巴,又转身冲着手下骂道:“喝多了酒,就给我睡觉去。谁再敢酒后闹事,看我不割下他的舌头!”

随后,白阿娇又向铁塔刘表示歉一意:“真是不好意思,还请铁塔掌柜多多担待。时候也不早了,下次咱们再尽兴畅饮。”铁塔刘说了几句客气话,带着店小二回到自己屋里。

半夜时分,张七从炕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蹑手蹑脚来到窗户旁,用手推开木窗向山后看去。突然,一个黑影从屋子外面“忽”地冒了出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张七一见那黑影,竟被吓得差点惊叫出声,他连忙关上窗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阿娇闻声忙从炕上坐起来,问道:“怎么啦?”张七结结巴巴地说道:“狼……狼,一只直立身子行走的大、大黄狼……”白阿娇一听也大吃一惊,她抽出靠在炕头的长剑,冲到窗户边,猛地一把推开窗户!伴着星光,只见几丈开外,一个脑袋大、身子小、满身黄毛的怪

物正在蹒跚而行。那个怪物似乎听到背后的声音,慢悠悠地转过头来。白阿娇一看,也惊呆了。只见那怪物长着一头黄毛,瞪着一双绿幽幽的大眼睛,张着血盆大口,分明就是一只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老狼精。

别看这白阿娇是个女的,胆略却远在一般男人之上。此时,她稳了稳心神,大声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贵地,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高人海涵!”片刻之后,那老狼精竟然慢悠悠地拱起两只毛茸茸的前爪,发出苍老沙哑的声音:“老身黄狼这厢有礼了!”接着又转身向前走了几步,便如地遁般消失了。此时,白阿娇手下的兄弟们也都闻声从炕上翻身起来,大家纷纷抽出兵器,等着白阿娇下令。

白阿娇关上窗户,转过身来,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收起兵器。张七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嘟嘟嚷嚷地骂道:“还真他妈的遇到老狼精了。”白阿娇瞪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几声马匹的嘶鸣。张七大喊一声:“不好!有人偷马!”说罢,提起长刀,往门外冲去。

白阿娇和一帮手下也紧随张七冲出了屋门。等他们奔到马厩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他们那三十多匹马全部倒地身亡,而且无一例外全被狼撕咬得肚皮破烂,肚子里的心肝肠胃被掏食一空,马厩内外一片狼藉,周边草丛中也散落着一些零碎的内脏。白阿娇心中纳闷:从他们听到马的嘶鸣,到他们冲到马厩不过片刻工夫,那些狼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咬死所有的马,而且弄成如此惨状?

正在此时,白阿娇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回头一看,只见铁塔刘正站在木屋的窗户前,焦急地呼喊:“白公子你们快回屋里来,那群狼就藏在你们旁边!”白阿娇他们忙往左右前后一看,果然看到距离他们十几丈远的草丛里,密密麻麻地闪动着大片绿幽幽的荧光,看样子足有上百只狼。白阿娇连忙喊道:“大家快回木屋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擅自离开木屋。”喊罢,她又小声对张七说,“你隨我到铁塔刘的房间里去一趟。”

铁塔刘披着衣服,点亮桌子上的油灯,一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但细心的白阿娇却发现铁塔刘的靴子上粘有新鲜的泥土和草叶,很显然他也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白阿娇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前坐下,倒是张七,叫嚷道:“铁塔掌柜,我们住的可是你家的客栈。我家的马匹都被狼群咬死了,你得赔我们的马!”铁塔掌柜苦笑了一下说:“我与黄狼头领一向相处甚好,我也纳闷得很,它怎么会派狼群来袭击你们的马呢?”白阿娇这才插话问道:“铁塔掌柜的意思是说,这猎狼山上的狼群都是受黄狼头领管冶的?”铁塔刘叹了口气,说:“你们随我来。”

3难辨人与狼

铁塔刘站起身,端起油灯,推开旁边的一扇木门走了进去。白阿娇悄悄碰了张七一下,两人紧握手中的刀剑,随同铁塔刘一起进入那间屋子。

那是一间专门用来祭拜祖宗牌位的屋子。让白阿娇奇怪的是,那牌位上供奉的既不是财神、观音、土地爷,也不是铁塔刘的父母祖先,牌位上书写着很大的字:“黄狼神位”。铁塔刘点燃牌位前的蜡烛,又点燃几根檀香,然后毕恭毕敬地跪倒在牌位前,口中还念念有词。

祭拜过“黄狼神”后,铁塔刘站起身,对白阿娇和张七说道:“十几年前,我们刘家是为了躲避边关战火才来到这猎狼山的。只因我们太过贪心,惹怒了黄狼神,差点遭到灭门之灾。”说着说着,铁塔刘竟然落下几滴伤心的眼泪来。白阿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铁塔刘的表情,发现铁塔刘伤心的眼泪不像是装出来的。白阿娇心中不禁疑问重重。

三人从祭拜“黄狼神”的房间里走出来,又在桌子前坐下,铁塔刘泡上一壶浓茶,开始给白阿娇和张七讲起他和这猎狼山的往事来。

猎狼山上盛产大黄狼,那黄狼肉味道鲜美、黄狼皮蓬松柔软,周边的猎人们都到这座山上来捕杀黄狼。铁塔刘家本是山下一大户人家,十几年前为了躲避边关战乱,举家逃到这猎狼山上安家落户。为了生存,他们也开始捕杀黄狼,猎狼山上的黄狼也越来越少。一天早上,铁塔刘的父亲在陷阱中意外地捕捉到一只个头巨大的成年公狼。铁塔刘的母亲是个蒙古人,她比汉人更了解狼的习性,她见大公狼已奄奄一息,便劝丈夫放掉它:“看样子,它应该是猎狼山上的狼王。凭着狼王的智慧,是不可能轻易掉进人类布下的陷阱里的。而且从这狼王的神情来看,好像是来自投罗网的。”铁塔刘的父亲却说:“已经多日没有捕捉到黄狼了,这张狼皮巨大,能卖不少银子呢!”说罢,他举起长矛刺死了大公狼,剥下黄狼皮,炖了一大锅黄狼肉让一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当时,铁塔刘因为急着赶到山下购粮,没等狼肉煮熟,便匆匆下山去了。

两天后,铁塔刘拉着粮食回到山上,只见全家二十余口全部惨死于房间里,而且皮肤溃烂,生满绿疮,死相惨不忍睹。就在铁塔刘不知所措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铁塔刘转过身来,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站在他背后的竟是一只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老狼。那老狼开口道:“我本是这猎狼山上的黄狼神,只因你们滥杀我黄狼子孙,这山上的黄狼已经被你们斩尽杀绝。我是忍无可忍,才让黄狼王大量吞服下狼毒草后,跳入陷阱中自投罗网的。你们刘家上下因为吃了中毒的狼王肉,才个个皮肤溃烂,中毒身亡。本神念你是刘家唯一的后代,不忍断了你刘家的香火,就放你一条生路,你好自为之吧!”黄狼神说罢,身子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铁塔刘只得含泪掩埋了家人的尸体,然后在这山中靠采摘野果和捕捉山鸡野兔为生,再也不敢猎捕黄狼了。后来,铁塔刘从山下招来几个伙计,利用家里的几排老木屋开了这家客栈,作为商贩的歇脚地。因为惧怕黄狼神给过路的客商们捣乱,也为了向黄狼神赎罪,铁塔刘每次收了客商的财物后,都会从中拿出一份去孝敬黄狼神。铁塔刘担心客商们知道黄狼神的事后,不敢再从这里走,便一直严守秘密。说穿了,明里自己是客栈的掌柜,其实猎狼山上真正的主人,是黄狼神。

铁塔刘一席话,听得白阿娇和张七都傻了眼。这么说来,那黄狼头领和黄狼神便是刚才他们在窗外看到的那只满身黄毛、直立走路的老狼精了。

铁塔刘喝了几口茶水,又说:“那黄狼神生性仁慈,自从我开了这家客栈,从来没发生过黄狼群伤害客人和马匹的事。如此一次便杀死商客几十匹马的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张七忍不住问道:“铁塔掌柜,你倒是说说,那黄狼群为什么要杀死我家的马?”铁塔刘冷笑道:“这件事我正要问你呢,你昨天醉酒后向山坡上摔的是什么酒?”张七一听愣怔着说不出话来。

铁塔刘“啪”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还用我来告诉你吗?后来我去山坡上查看,你摔在山坡上的是几瓶虎骨酒。老虎是狼的天敌,就因为虎骨酒的味道惹怒了黄狼群,它们才群起咬死了你们的马!”

听铁塔刘这么说,白阿娇和张七愣住了。原本,这是他们的一个计谋。

他们想用老虎的味道驱赶狼群。如果那群狼因惧怕老虎的气味而不敢靠近客栈,他们便可以放心大胆地杀了铁塔刘和他的几个伙计,从此占领这家客栈。他们担心狼群会赶来保护铁塔刘,白阿娇还假意送给铁塔刘一张东北虎皮。

白阿娇和张七见诡计被铁塔刘识破了,不禁恼羞成怒,正要发作时,突然门被悄悄地推开了,只见进来的正是满身黄毛、直立走路的黄狼神。

黄狼神冷冷地盯着白阿娇和张七看,直看得两人毛骨悚然,冷汗直流。白阿娇一拉张七,两人“咕咚”跪倒在地,求黄狼神开恩饶恕。机灵的白阿娇嘴上求饶,双眼却死死盯着黄狼神的脚看,她想知道眼前这黄狼神是不是人假扮的。

黄狼神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这猎狼山不是你等久留之地,天亮之后你們就赶快离开吧!”说完,转身要走。白阿娇突然扑过去抱住了黄狼神的腿,嘴里说道:“谢谢黄狼神不杀之恩。”她的手却在黄狼神的腿上摸来摸去,她想看看这黄狼神究竟是由披着狼皮的人假扮的,还是真狼神。黄狼神见状,呵呵笑道:“白公子不要自作聪明了,老身的狼皮是长在肉身上的。”白阿娇慌忙放开了手。

送走了黄狼神后,天已经放亮了。白阿矫和张七疲惫地回到屋里,一头倒在了炕上。白阿娇一觉醒来已近中午,店小二过来对她说,铁塔刘下山采购去了,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等店小二走后,白阿娇吩咐下去,盐巴先放在这里,过段时间再来取回,现在收拾一下,准备下山。

吩咐完后,白阿娇又独自来到马厩,查看马匹的伤口,接着又来到昨晚狼群出现的草丛间。她见草丛里确有大片被踩踏过的痕迹。无意间,她在草丛中发现两枚圆形的小石头,她见这小石头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的,便随手将石头捡起来,揣进怀里。此时,张七他们已经收拾妥当。自阿娇望了一眼大山,叹了口气,便招呼手下的人下山而去。

4绑架铁塔刘

白阿娇和张七沮丧地回到山下县城里租住的大宅院,他们原本是想鸠占鹊巢的,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被那个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黄狼神闹腾得心烦意乱。白阿娇为了鼓舞士气,让张七买来酒肉,大伙在大宅院里吆五喝六地吃喝起来。

一伙人一直吃喝到晚上,张七又分发了些碎银让他们去街上找乐子,他自己则钻进白阿娇的房里,连灯都顾不上点,便一把搂住了白阿娇。手忙脚乱间,白阿娇怀中的两枚小圆石头,滚落到了地上,发出绿幽幽的光。白阿娇见状,一把推开张七,惊讶地盯着两枚发着绿光的石头看,猛地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那些在夜间发着绿光的根本不是狼的眼睛,而是这些小石头。怪不得我查看死马的伤口时,发现那些伤口根本不像是被狼撕咬的,这其中一定有诈。”张七猴急地抱着白阿娇,说:“先不要管什么狼眼睛、绿石头了,等我明天带着兄弟们一把火烧了那猎狼山便是……”

半夜,白阿娇和张七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敲门声。张七不耐烦地喝问:“谁啊?不想活了?”门外回答道:“七哥、夫人,快开门。我们几个兄弟把铁塔刘给活捉啦!”白阿娇和张七一听,急忙翻身起床,打开房门。

月光下,只见七八个手下喷着酒气站在门外,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倒在院子中央。白阿娇上前一看,正是铁塔刘和他的一个店小二。

原来,白阿娇的那些手下去逛戏园子,凑巧遇到了铁塔刘和店小二也在那里听戏。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将铁塔刘和店小二给绑了起来。

白阿娇让手下将铁塔刘押进房间,拔出塞在铁塔刘嘴

里的破布,然后笑眯眯地说道:“铁塔掌柜受苦了。”铁塔刘看见一身女装的白阿娇,气呼呼地说:“老子早就看出来你们不是商人,若不是我那黄狼母亲苦苦相求,你们早就随你们的马一起去见阎王了。”白阿娇听了暗暗称奇:那黄狼神怎么又成了铁塔刘的母亲?

白阿娇眼珠一转,装出一脸苦相说:“铁塔掌柜果然好眼力,我们夫妻的确出身绿林。好不容易攒下一些积蓄,买下几十匹马,本想金盆洗手做点生意谋生,不想我的马垒部死于铁塔掌柜之手啊。”

铁塔刘冷笑道:“无凭无据,白夫人怎么就断定你家的马是被我所害?”白阿娇冷笑道:“铁塔掌柜未免也太小看我白阿娇了。我查看过那些马的嘴巴和伤口,你们先毒死了马,然后开膛破肚,掏出内脏,再让你家马厩里的马发出嘶鸣,引诱我们出去,然后嫁祸到黄狼身上。你一再用黄狼群吓唬我们,使我们不敢再对你家的客栈轻举妄动。但这也解开了我心中两大疑团:一,为什么我们刚听到马的嘶鸣便冲出房门,却发现几十匹马已经全部倒地身亡,而且连内脏都被掏走了;二,为什么狼群只袭击我们的马,却没有伤害你们的马,难道狼群能分辨得出马是谁家的吗?”

铁塔刘听完白阿娇的话,不禁大笑道:“白夫人也太会想象了吧,你不应该做土匪,你应该去给衙门县太爷做师爷才对。”白阿娇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那两枚小圆石头,递到铁塔刘面前,说道:“这便是你家黄狼神的那些狼子狼孙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猎狼山上的黄狼早已被你们刘家滥捕滥杀而绝种了!”

铁塔刘看着白阿娇手中的小圆石,叹了口气,说:“败在你一个女人手里,老子不甘心啊!”站在一旁的张七一听,冲上前一脚便将铁塔刘踢倒在地,大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家娘子聪慧过人,智勇双全,你竟敢小瞧我家娘子,老子这就送你上路。”

白阿娇一把拦住张七,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愿用那些死去的马交下铁塔掌柜这个朋友。不知铁塔掌柜意下如何?”铁塔刘哈哈大笑道:“只怕白夫人和我交朋友是假,想灭掉我刘家,占领我猎狼山福地是真。白夫人就不要做美梦了,那猎狼山福地是我刘家用二十多口人的性命换来的,怎么能轻易送给你!”

白阿娇冷笑道:“莫非铁塔掌柜又要跟我们讲那个黄狼神的故事,来骗我们?”铁塔刘说:“凭借白夫人的聪慧,昨天夜里你跪在地上,抱住我黄狼母亲的腿摸来摸去,如果我黄狼母亲是披着狼皮的人,恐怕我铁塔刘也活不到今天!哈哈哈……”铁塔刘一阵狂笑之后,再也不肯开口说话了。

白阿娇见从铁塔刘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便对手下说:“铁塔掌柜是咱们的朋友,你们要给我好好地招待。”说完,便挥手让手下将铁塔刘押到另一间房里。

铁塔刘被押走后,张七问道:“娘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白阿娇捏着手中那两枚小圆石一咬牙说:“明天你我带队再上猎狼山。我倒要看看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黄狼会施什么法术!”

第二天一大早,白阿娇便让张七去租些马匹来,她要借去山上拉盐巴,再探猎狼山。不想,张七直到中午才垂头丧气地回来说,附近的马帮一听说是去猎狼山,个个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都说那猎狼山上的黄狼神法力无边,无人敢惹。他们宁可少赚钱也要走官道,坚决不肯绕道猎狼山。

白阿娇听了,不禁也犯起了愁,

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老狼精,一会儿成了黄狼头领,一会儿变成了黄狼神,一会儿又变成铁塔刘的黄狼母亲,究竟是何方神圣?性急的张七在一旁说道:“依我之见,咱们索性把铁塔刘押上山,那老黄狼如果真敢耍什么诡计,老子就一刀剁了铁塔刘。”白阿娇瞪了张七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我怎么把那个店小二给忘了。你快去审审他,看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

过了个把时辰,张七乐呵呵地推门进来,说:“娘子,那店小二是个软蛋,没打几下便全都招供了。他所说的跟娘子推断的一模一样,咱家的马是被他们先毒死后再开膛破肚,伪装成被黄狼咬死的样子。”

白阿娇一听大喜道:“店小二有没有说老狼精的事?”张七点点头说:“据他所讲,那老狼精就住在客栈后面的一个地洞里。老狼精从不轻易露面,每天都是由铁塔刘亲自将饭菜送到老狼精的洞里,別的就一概不知了。”白阿娇沉思道:“怪不得那天晚上老狼精如同地遁般转眼就消失了,原来是钻进地洞里了。”

白阿娇在屋里跛来踱去,突然对张七说:“你派两个兄弟留在家里,看好铁塔刘和店小二,然后让剩余的弟兄们把刀剑兵器擦亮磨快了,咱们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就上猎狼山。”

5会见黄狼神

第二天,天刚放亮,白阿娇和张七就带领手下,杀气腾腾地直奔猎狼山而去。

此时,猎狼山的客栈里,只有几个店小二在守家。白阿娇大喝一声,她的手下一拥而上,将店小二们绑了个结结实实。

白阿娇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掌柜的不在家这两天,都是谁去给黄狼神送饭啊?”一个瘦脸店小二怯怯地回答:“是小人。”白阿娇又问:“你是把饭送进洞里,还是放在洞外?”瘦脸店小二说:“那洞里光线很暗。按照掌柜的要求,我只是把做好的饭菜放在洞口的桌子上。然后,敲打两下桌上的一个铁耙子就离开了。”

白阿娇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她从马背上取下一包酱牛肉,对那店小二说:“你现在把这块牛肉给黄狼神送去。你要把她从洞中喊出来,就说牛肉是铁塔掌柜从山下带来的。”一旁的张七挥了挥手中的长刀,恶狠狠地说:“你敢说错半句话,我就剁了你!”

瘦脸店小二吓得脸色蜡黄,战战兢兢地往客栈后面的地洞走去。地洞是从地面向下挖的一个斜坡,下面铺有青石板台阶。瘦脸店小二走下台阶后,整个人便从地面上消失了。白阿娇一边命手下手持刀剑,把住洞口,一边又命人抱来柴草,然后对张七说:“如果半个时辰后那老狼精还不出来,你就放火烧了这个地洞!”

片刻工夫,地洞里便传出店小二敲打铁耙子的声音。随后,他脸色苍白地从地洞里走了出来。白阿娇怒骂道:“我让你把黄狼神喊出来,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店小二结结巴巴地说:“夫……夫人,那洞里阴森森的……小的不敢往里面走啊!”张七一步上前,将长刀抵在店小二的胸前喝道:“你再进去喊,如果喊不出来,就把你跟那老狼精一起烧死在洞里!”

就在此时,洞中突然传出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谁都不用喊,老身自己出来了。”接着,一个土黄色的身影缓慢地从洞穴中走了出来,正是那一身黄毛、直立走路的黄狼神。黄狼神走到洞口,对洞外的白阿娇、张七他们说:“我儿知道我不吃肉,怎么会给我送酱牛肉?你们直说吧,我儿现在在哪里?”

白阿娇眼珠一转,忙赔笑道:“铁塔掌柜在山下看上了一个漂亮姑娘,他担心黄狼母亲不同意他的婚事,特意托我来为他保媒的。”黄狼神听罢哈哈大笑起来:“白公子就不要跟老身兜圈子了,我儿杀了白公子的那些马,的确是他不对。但那天,若不是老身苦苦相劝,白公子你们早已变成这猎狼山上的孤魂野鬼了。老身见不得阳光,白公子若不嫌弃,请到老身的洞府中一叙吧。”

白阿娇想了想,觉得这黄狼神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她想让自己死,自己也活不到今天。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对张七说:“我去会会那黄狼神,如果我一个时辰后还没有出来,你就下令烧了这个洞,连这家客栈一起烧掉!”张七忙点头答应。

此时,白阿娇紧握着手中的短剑,慢慢靠近洞穴里的黄狼神。黄狼神见状,便慢慢转过身在前面引路。白阿娇紧跟其后,一步一步向着洞穴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扇小木门。黄狼神推开门,说了声:“白公子请!”白阿娇走了进去。这是一问丈把见方的小屋,屋内的木桌上有一盏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屋内有木床、木椅,床上铺有被褥,桌上还放有盛水的陶罐和陶碗。

此时,白阿娇发现,黄狼神的额头上竟然有两颗会发绿光的小圆石,在昏暗的房间里如同狼的眼睛。黄狼神请白阿娇在木桌前坐下,然后问道:“老身想知道,你把我儿怎么样了?”白阿娇回答道:“铁塔掌柜和那个店小二就在山下我的家中,黄狼神只管放心,我这次来只想给我那些死去的马讨个公道,毕竟我们马队是靠马吃饭的。如今马没了,我们今后的日子没法过啊!”说完,白阿娇装作伤心的样子,还挤出几滴眼泪来。

不想,黄狼神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那儿太像他死去的爹了,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只因你们往山后扔了虎骨酒,又送他虎皮,他就固执地推断你们是来抢他的客栈。我劝他,他也不听,还毒杀了你们的马。”白阿娇听黄狼神也口口声声将铁塔刘称作儿子,忍不住问道:“那铁塔掌柜真的是你的儿子?”

黄狼神长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起来:“我本是铁塔刘的亲生母亲,十年前的一场突变,让我变成了这副模样……”她说,当时大伙在吃大锅的狼肉时,她因为心里不痛快,只喝了口肉汤,并没有吃狼肉。而其他二十多口人,都因吃了黄狼肉而中毒身亡。她虽然躲过一死,但也因为喝了毒肉汤,开始全身溃烂、生满绿疮,不能坐,不能睡,不能穿衣,生不如死。

这天,她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张黄狼皮,想到自己反正是一死,不如披上黄狼皮,向死去的黄狼们请罪吧!不料,她披上黄狼皮后,身上的烂疮竟然不治而愈,只是烂疮好后,那张黄狼皮却牢牢长在了她的身上,再也脱不下来了。而且,她的眼睛也逐渐看不得日光。铁塔刘只得给母亲在客栈后面挖了这个洞穴。从此,她只能在夜间从洞穴里出来溜达溜达,呼吸点新鲜空气。

再后来,为了向死去的黄狼们赎罪,她又让儿子设了专门用来祭祀黄狼的“黄狼神位”。而为了生存和自身的安全,铁塔刘就将母亲说成是老狼精、黄狼头领和黄狼神,还把这山中特产的荧光石打磨成小圆石,布下“猎狼阵”,借以迷惑、吓唬过往的马帮商贩。

刘母向白阿娇讲述完真相之后,长叹一声说:“做人啊,切记要与人为善!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动物,都不能见利忘义,做下断子绝孙的事情来啊!否则会遭到报应的。”她顿了顿又说,“我常常告诫我儿,切记这个教训。我儿是个孝子,十年来,他对我尽心尽力。我已是个难见天日的墓中人。我求你们杀了我,放我儿一条生路!”

白阿娇听完刘母的诉说,呆呆地坐在那里,好久没有说话。这时,洞穴外传来张七焦急的声音:“娘子,你快出来!我要放火烧了这老狼洞!”白阿娇起身拉开小木门,又转身对刘母说:“我六岁那年,我母亲因不幸患上麻风病而被赶出家门,最后惨死在荒郊野外……铁塔掌柜是个孝子,你尽管放心,他很快就能回家了。”

张七见白阿娇从洞中出来了,长舒了一口气,围着白阿娇问个不停。白阿娇不耐烦地推开张七,说道:“下山,放人。”

后来,白阿娇、张七和铁塔刘成了好友。再后来,张七还跟铁塔刘结拜成把兄弟,拜刘母为干娘。颇有头脑的白阿娇又找来能工巧匠,开始打起山上特有的荧光石的主意……

分类:中篇故事 作者:吴军辉 期刊:《故事会》2010年8期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