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到城市打拼,他在城郊的李家寨租了一间小房子,一个多月过去了,工作没找到,钱却用光了。房东盯在他屁股后面催房租,还威胁阿P:“再不交就卷铺盖走人吧!”
阿P好歹也在江湖上混过,现在居然混成这样,于是,便有了一种虎落平阳的感觉,无奈之下,只好每天出去找工作。
最近,阿P终于找到一份临时的工作,在一部电影里当群众演员,扮演一个交警。这份工作既累钱又少,可一分钱逼死英雄汉,阿P已经顾不上了。那天拍完戏,天已经黑了,因为半夜还要接着拍,所以阿P是穿着剧组的交警服回家的,他穿过一条马路,突然听到一声喊:“喂,请站住!”抬头一看,前面站着个交警。阿P不知出了什么事,刚要开口,就见身边“嗖”的一下驶过一辆摩托车,那摩托车在交警面前停下了。
原来不是让我站住啊!阿P有些好笑,边走边朝那边望去。只见交警朝摩托车主敬了一个礼,说道:“先生,你的证件!”原来是交警查车啊,阿P明白了。
那摩托车主支支吾吾,就好像牙疼似的。交警见摩托车主拿不出证件,就说:“对不起,既然没有任何证件,那只好先把摩托车扣下了,回头你拿着证件到交警队去。”
摩托车主一听,赶紧说好话讲情,还掏出香烟:“同志,请抽烟。”交警摆了摆手。摩托车主又掏出钱包,说道:“这样吧,我有急事,你就别扣车了,我情愿交50元罚款,不要票,怎么样?”那交警又摆了摆手。摩托车主无可奈何,只好推着车灰溜溜地跟交警走了。
哎呀,这交警真了不起啊,阿P好羡慕。突然,一个灵感从他脑中闪过:自己每天被那些拍片的人呼来唤去像孙子似的,今天何不趁穿着交警服的机会耍耍威风!阿P决定扬眉吐气一回。
阿P住的地方是市郊,他往路边一站,过了好半天才见对面开过来一辆货车,阿P把手一伸,那货车停下了,他学着真警察的样,上前敬了个礼,说道:“先生,你的证件。”
司机赶紧下车,恭恭敬敬地递烟、说好话:“同志,我有驾驶证,”说着把驾驶证掏了出来,“不过营运证忘带了,请你多多关照。”
阿P心里乐了,好嘛,可逮着此人的软肋了!阿P脸色严肃地说道:“知道法律吗?我们是法治国家,违法必究,先把这车扣下,回头你拿上那个……什么证到交警队去领车。”
司机听得莫名其妙,但又不敢多问,只是一个劲求饶:“同志,别这样,我们是长途,这一耽误就……”要不……要不你罚点款怎么样?”
罚款!阿P眼睛一亮,老子干一天活累死累活,却赚不到几个钱,如今这小子有软肋,他主动要给钱,不拿自不拿!阿P故作严肃地说:“那好吧,你态度好,坦白从宽嘛,就罚100。”
如今跑长途的司机,都是走过三关六码头的,阿P这番话,司机也看出问题来了,但畢竟自己是人生地不熟,他不想添更多的麻烦,马上掏出100元,还加了句“我不要票。”
收下钱,阿P把手一摆示意放行。此时,正好有只野狗穿过马路,司机一脸怒气,“呸”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狠狠地说道:“当心明天挨枪子!”一边骂,一边上车远去。
这一次就挣了100块,阿P好不快活。可是没多久,他心里害怕起来。毕竟刚才是头脑发热,现在冷静下来,那句“当心明天挨枪子”的话怎么也挥之不去。阿P这才记起冒充警察是违法犯罪的,如果让人家逮住了,那是要坐牢的呀。
一想到坐牢,阿P的腿软了。就在这时,他愣住了,在十几米的前方,正站着一个交警,而且与他四目相对!
坏了,刚才的事他肯定都看到了,这回真是要挨枪子了!阿P大吃一惊,他看到那个警察也睁大了眼睛,眼神很警惕。阿P想撒腿狂奔,但腿已经软了。那个交警看了阿P一会儿,突然扭头走了。
这天晚上,阿P在出租屋里看电视,只见电视里播出了一条新闻,说近期有市民反映,在城郊有人冒充交警拦路罚款,使过往司机苦不堪言,请市民提供线索。
阿P越听越怕,完了,事情还真闹大了!那个交警肯定想放长线钓大鱼,才没当场抓我,这下我该怎么办啊?
第二天,阿P不敢上工去了,他害怕一出门就撞进警察布下的天罗地网里。一连几天,阿P都是躲在屋里。时间长了,阿P顶不住了,不吃不喝要饿死人的啊。阿P就悄悄地打开门,身子没出去,头先出去了,像小老鼠出洞似的,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安全了才走出门,直奔小卖部。
阿P快到小卖部时,就见前面有一个穿着休闲装的人,这人怎么那么面熟?阿P仔细一打量,不由得大吃一惊:此人竟是那天看见的交警,更可怕的是,那个交警也发现了阿P,眼神比上次更加警惕。
天啊,看来警方真是盯上自己了,现在改派便衣了。阿P顾不上买方便面了,赶紧扭头溜回出租屋。一进屋他就关上房门,大口大口地喘气。过了一会儿,阿P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儿,偷偷向外望去,完了,完了,那个便衣正站在出租屋不远处的地方,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看就知道是在寻找目标。
这天晚上,阿P怎么也睡不着,天快亮时,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警察逮住了,五花大绑地押赴刑场,头颈里插着一个“斩”字牌。其中一个警察拿着一把枪,对着他扣动了扳机,“啪”,子弹迎面飞桌……
“啊!”阿P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伸手摸一摸额头,全是冷汗。再照照镜子,镜子里的阿P蓬头垢面,状如乞丐,连他自己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这时的阿P是后悔不已,他真的明白了,犯法的事是绝对不能做的!
这样过了几天,阿P再也过不下去了,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我不就是假扮交警骗了100元吗?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阿P思前想后,决定投案自首。
第二天,阿P便去了当地派出所,把自己如何鬼迷心窍,如何穿警服拦路罚款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来。民警一边记录一边点头,阿P交代完自己的事情后,如同卸下了沉重包袱,觉得浑身轻松。
民警记录完后,对他说;“唉,明知道违法还要做!你们这真是……”话未说完,从隔壁房里又出来一位民警,对审问阿P的民警说:“小王,问完了没有,问完了先给他们办个手续。”说着,拉出来一个人。
阿P一看那人,不禁目瞪口呆:那人竟然是跟踪他的便衣。奇怪,这便衣怎么也做了违法的事?
民警小王见了,对阿P解释道:“他和你一样,也是冒充交警拦路罚款,后来看见穿警服的就胆战心惊,这不,两次碰到你,也以为你是警察,他被警察盯上了,弄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最后选择了投案自首。他呀,跟你住在一处,都是李家寨的。”
啊!两个人都以为对方是警察,这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阿P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真是哭笑不得,还好,我们都是悬崖勒马,要不今晚真要在牢房里过夜了。一想到这儿,阿P为自己的选择而洋洋得意,竞忘了自己还在派出所呢……
分类:阿P系列幽默故事 作者:天宗健 期刊:《故事会》2010年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