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故事鉴赏〗酒后

酒后意外

拉是一位歌手，长得十分漂亮，她和三位异性朋友组成了一支爵士乐队，在酒吧里驻唱。长期以来，他们合作得非常愉快，但是，自从罗拉和萨克斯手狄克恋爱后，意想不到的灾难发生了。那天，狄克和鼓手查理斯，以及贝斯手比尔在酒吧喝酒，由于醉酒的缘故，狄克与比尔发生了争执，比尔一怒之下将狄克杀害了。

罗拉得知真相后，痛不欲生，她发誓要将比尔送进监狱，可是令人吃惊的是——开庭当天，法庭竟然宣判比尔无罪。

罗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对法官大声喊着、抗议着，却被身旁的查理斯制止了，罗拉提高了声音，对查理斯说：“他们说谎!我有生以来头一回听到，杀人凶手会被判无罪!”

查理斯看着罗拉愤怒的样子，心里有些恐惧，他说话的语气很小心，却又很坚定：“审判长已经在判决书上阐明理由了。比尔血液酒精浓度超过了0.40％，属于饮酒过量，在行凶的时候失去了主观意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

罗拉反问道：“所以法官就判他无罪?那照这样说，酒后过失行凶不算犯法吗?”

查理斯顿了顿，说：“是的，目前的法律是这样规定的，更何况比尔也只记得自己在酩酊大醉时，和狄克发生了争执，至于杀人经过，他却完全没有印象，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他发现狄克倒在自己身边，才意识到似乎是自己闯了大祸，但是，说实话，他并没有要杀死狄克的动机和理由啊!”

罗拉更加气愤了：“那又怎么样，狄克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可是杀人凶手却逍遥法外，这样不公平，我一定要找出证明!”

查理斯问：“什么证明?”。

罗拉坚定地说道：“证明不管喝了多少酒，也不可能对行凶杀人的事毫无印象。”

查理斯紧皱双眉，表示怀疑。

罗拉又说：“我认为即使饮酒过量，人的意识也不可能完全混乱不清。无论检察官、律师怎么说，也不管专家学者和医生怎么证明，我都不相信会出现比尔所说的情形。”

查理斯接着她的话说；“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很少喝酒，更没有喝得烂醉过，而且……”

“不要再说了。”罗拉甩了一下头，转身走出法院大门，“我会有办法证明的。”

查理斯看着罗拉的背影，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失望，他原本以为罗拉会伏在自己的胸前放声痛哭，可是现在，罗拉似乎很坚强。

酒后体验

当天晚上，罗拉和查理斯回到酒吧，罗拉点了一杯纯威士总酒，一饮而下，问查理斯：“你知道我现在血液的酒精浓度是多少吗?”

查理斯被问得一时语塞，罗拉接着说：“现在只有0.02—0.04％，按照法庭上的证明来说，饮酒者现在会感到全身舒服，头脑也很清楚，我现在是这么觉得的。”说完，她又要了两杯纯威士忌酒。

查理斯看在眼里十分心疼，他对罗拉说：“现在你的酒精浓度很高了，别再喝了。”

罗拉微微说道：“也许吧，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大概有0.07％，这种情况下，饮酒考会开始出现朦胧的醉意，感到全身温暖。这个时候，要注意控制自己，防止意外发生。”

查理斯有些紧张，急忙制止住罗拉：“不能再喝了，罗拉!”

“不。”罗拉低语着，“这可能是对酒量非常小的人做实验得出的结论。我现在没有温暖的感觉，头脑也很冷静，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发生意外呢?”她又继续喝了好几杯。

查理斯看着罗拉独自买醉，心里既内疚又恐慌，他回忆起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和狄克、比尔三人约好在酒吧喝酒，查理斯因为酒量不好，很早就倒下了。等他的意识稍微清醒时，发现自己已回到比尔的房间。当时，狄克双手紧握着酒杯，大声说道：“我要同罗拉结婚了!”狄克说这些话时，引起了查理斯的妒意，同样把比尔也给激怒了，比尔醉醺醺地扑向狄克，两人在地板上扭打着，嘴里还不住地讽刺着对方。而这时，查理斯却没有力气阻止两人，他躺在沙发上，不久又昏睡过去。等他醒来时，发现四周很安静，比尔和狄克躺在地板上，狄克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条领带。查理斯注视着狄克，突然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摸索着衣袋里的软皮手套，接着走近了狄克，迅速用力拉紧狄克脖子上的领带，然后，自己偷偷地从比尔的房间里溜了出来。

查理斯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不知不觉中，罗拉已经喝下了八九杯威士忌酒，她笑着对查理斯说：“你瞧，现在我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已经超过了0.40％，跟比尔一样，可我依旧很清醒呀，我的证明是对的!好了，我该回家了。”

查理斯回过神，想搀扶罗拉，可是被罗拉拒绝了，罗拉要求一个人回家，她坐上出租车，回到房间后，小心地换上睡衣，洗了脸，刷了牙，然后进了被窝。

罗拉没有立刻睡着，而是思考着：今天晚上她很清醒，这足以证明法庭宣布的结果是错误的，如果比尔可以在神智不清的时候杀人，而且不用负责任，那么，她也要在“醉酒”后杀人，不过和比尔不同的是，她要让法庭知道，她是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杀人的，她要证明之前对比尔的审判是错误的!

酒后报复

自从判决书下来后，比尔就被送往医院，作为期半年的酒精及麻醉药物中毒的治疗。在这六个月里，罗拉经常和查理斯在酒吧见面，每次总是默默地喝酒，所以罗拉的酒量与日俱增。

一天，查理斯打电话给罗拉，说比尔出院了，要当面向她赔罪。罗拉暗喜，她终于等到复仇的这一天。于是，她约查理斯和比尔晚上在酒吧碰头。

晚上，罗拉准时来到酒吧，一进屋里，就发现了比尔，比尔满含着歉意，对罗拉微笑着，等罗拉走近他时，他双眉紧皱，并低下了头；一边绞着双手，一边愧疚地说：“罗拉，实在对不起，我非常抱歉，请你原谅。”

比尔说得很诚恳，罗拉差点被他动容了，但想到狄克的死，她又坚决起来。

比尔恳切地看着罗拉，罗拉故意装出释怀的样子，对他说；“都过去了，比尔，我们今晚要喝个痛快!首先是庆祝你顺利出院，接着是庆祝我们重获新生。”

比尔听了更愧疚；“你这样说，我实在是……”

罗拉打断了他的话：“比尔别说了。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今晚就陪我喝酒吧!”

比尔和查理斯互看了一眼，查理斯有些迟疑地说：“当然可以，不过比尔刚刚戒了酒出院，要不让他喝别的吧。”

罗拉见比尔有些为难，语风一转，说：“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你可以喝果汁，陪陪我就行了，好吗?”

“当然好。”比尔露出一脸苦笑，“我不喝酒，不过我不反对别人喝，只是希望你保重身体。”

罗拉举起了装有威士忌的酒杯，比尔举起了装果汁的杯子，说：“让我们干杯，为我们的新生干杯。”她说着闭上了眼睛，一口气喝干杯中的酒。

这个晚上，罗拉喝下了十几杯威士忌酒，查理斯和比尔为她担心起来，其实，罗拉十分清楚自己的酒意，她暗想着：现在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已超过了0.40％，而且她的头脑非常清醒，清醒得能够举起一只花瓶砸向比尔。

就在这时，查理斯小心翼翼地对罗拉说：“我们该走了吧?我看你喝得可不少了。”

罗拉顺从地点着头，说：“我们走吧，你们送送我。”她站了起来，有意装作踉踉跄跄的样子。

查理斯和比爾连忙扶着她。

一切都按罗拉的计划进行着。

他们三人坐进了出租车，回到了公寓，查理斯和比尔要扶她上床，她却笑着推开了他们的手，说：“我没事，谢谢你们送我回家。你们等一会儿，我去冲咖啡。”

比尔和查理斯不得不坐下了，就在此时，罗拉举起了一只花瓶，朝眼前一个晃动着的脑袋猛力砸去，只听“嘭”的一声，她限前一片昏暗，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等罗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她知道自己昨晚杀了比尔，因为她看到有个人，像是警察，采给她录口供。她镇定地对警察说：“我有罪，我存心要杀死比尔，他是我爱人的敌人，他杀死了我的爱人却逍遥法外，所以我要惩罚他。”她不住地急喘着。

罗拉知道自己没有生病，不愿躺在床上说话，于是起身用坚定的语气告诉警察：“我一点也没醉，我很清楚自己的所做所为。我愿意受到法律的制裁，判我刑吧。”

那人说道：“明白了，我明白你的话，现在你休息一会儿吧。”

罗拉顺从地闭上了双眼，沉沉地睡去。

那人反手把门关好，走出病房。这时，坐在病房外的比尔忙迎上来，问他：“医生，罗拉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再过几天就能出庭了，到那时你再跟她见面吧!这几天你就别来了。”

比尔微微点了下头，面色显得凝重。

医生拍了拍比尔的肩，说：“你振作点吧，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事已至此了，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比尔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医生。

医生接着说，“不管怎么说，她会被判无罪的。尽管她自己坚持说是在头脑清楚的时候杀的人，其实，酒精已使她的意识混乱了。你看，她口口声声说她要为爱人报仇，可她杀死的却是查理斯，可见，她根本搞不清自己杀死的是谁。”

比尔无言地点着头，又回头望了一眼病房门，接着，与医生一起沿着走廊向外走去。

分类：外国文学故事鉴赏 作者：杨君 期刊：《故事会》2011年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