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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故事(精编版)〗城里的儿子

分类:故事会 更新时间:2022-12-17 12:18:49

1.一气之下

这天,新民村的孙福老汉非常生气,儿子孙一国是国家公务员,前不久还升了副局长,月工资近五千元,快要过春节了,却托人给爹妈捎来一百块钱!

老伴聂莲花软言细语地劝说老头子:“别生气了,给多给少都是孩子的孝心。”是啊,这聂莲花可是个明事理的人,四十四年前,孙一国五岁,爹妈离婚,亲妈将他撇下,跟人走了再没音讯。次年,孙福和聂莲花再婚,婚后生了女儿孙一梅、儿子孙一民。凭良心说,聂莲花对孙一国的疼爱胜过两个亲生子女,当年那么困难,全家人硬是勒紧裤带供孙一国读书,小学中学又大学。孙一国刚参加工作那几年,家里还不断给他送面、土豆、麻油等,让他把工资攒起来娶媳妇成家,现在倒好,捎一百块钱回来给爹妈过节啦,聂莲花倒没啥,亲爹孙福可气了个半死!

老两口正唠着,小儿子孙一民推门而入,孙福忍不住跟他唠起了这事儿:“你大哥确实有点不像话,现在的一百块钱还叫钱?”

孙一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笑着说:“当初你们可是最疼大哥的,我还琢磨着大哥升了副局长,肯定要接你们二老进城享福了,没想到……不过,大哥这也算不错了,那大胜村的刘胜是副厅级干部,去年他爹去世,刘胜回来奔丧,他连小车都没下,从车窗递出一千块钱,说了句‘我还有个会要开,小车一冒烟就走了……”

孙一民的话还没说完,孙福就怒火万丈地说:“你大哥他要是敢那样,我烧了他的楼,打断他的腿!”聂莲花急了,说:“一民你个搅屎棍儿,赶快滚一边去!”孙一民嬉皮笑脸地哼着小曲儿走了。

孙福心里不快,晚饭也没吃,一个劲儿抽烟。央视新闻联播时,二弟孙有来串门儿,孙福又跟他唠起了心中的不快。孙有是个“农村知识分子”,说话讲究文采,他冷冷地笑了笑,说:“一国身在官场,公事日理万机;再说如今的儿子都惧内,所以依我说呀,对一国的要求也别太高,只要他心中有你们,足矣。”聂莲花也说:“孙有说的没错,一国这就不赖了,年年给我们钱,我很知足了。”

孙福仍然气愤地说:“兔崽子,小时候不止一次说要接爹妈住高楼,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现在成了这样儿。”孙有知道孙一国的媳妇脾气不好,难伺候,有一次孙福两口子进城,还闹得不欢而散,他眼珠子一转,说:“大哥你可千万别去城里儿子家住,不出三天,你们老两口就会被人家给撵出来。”孙福一听,霍地蹦了起来,大声嚷道:“什么?他敢?我明天就和你嫂子进城,住孙一国家里,看他敢不敢把我撵出来!”

聂莲花一个劲地对着孙有使眼色,孙有自知语失,连忙说:“哥你别生气,都怪我口没遮拦。”孙有说着,便悻悻然地走了。

孙福就是这么个犟人,认准的事,说出的话,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眉头一皱,当机立断,说是要进城去,住到儿子家里,看孙一国敢不敢把他赶出家门。聂莲花劝不住,也拗不过,就这样,老两口当即坐班车进了城……

到孙一国家的时侯,天已经黑了。老两口突然到来,儿子、儿媳吃了一惊,孙一国说:“咋不先打个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们呀!”

孙福口气硬邦邦地说:“用不着,你不撵我们就行。”孙一国的心里“咯噔”一下,儿媳赵晶马上变了脸,说:“哟,看您说的,您是一国的亲爹,就是撵我也不能撵您走呀!”聂莲花忙打圆场:“别误会,我家死老头不会说话,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聂莲花一慌乱,也没说清楚孙福究竟是个啥意思。

孙一国故作轻松地笑了,对爹妈说:“我领你们出去吃点饭吧,附近就有小飯馆。”聂莲花瞅瞅儿媳的脸,说:“不用了,热点剩饭就行,路上吃了干粮,不饿。”孙福因为对刚才赵晶说的话不满,就没好气地说:“我饿了,要吃饭,要喝酒!”赵晶的嘴动了动,没说话,去书房上网了。

2.火上浇油

在小饭馆里,尽管孙一国点了不少菜,可三个人也没吃出啥滋味儿来。三人吃完饭回到家,赵晶早已睡下了,孙一国心中不快,借着酒劲儿大声喊道:“赵晶,爹妈住哪屋?你咋没给铺好被褥呢?这是啥破媳妇!”赵晶正躺着生闷气,一下子更火了,“腾”地坐起来,说:“那就让你爹妈给你找个不破的媳妇呗!”孙福借着酒劲儿想骂人,被聂莲花一手捂嘴,一手使劲将他拉进一个卧室,立即关上了门。突然,“嘭”地一声门被推开,赵晶气呼呼地抱着个旧褥单进来,迅速换下了床上铺着的新褥单,然后抱着新褥单一阵风似的走了,孙一国见了,气得脸上发紫,嘴唇直颤抖。

孙一国帮爹妈铺好旧褥单后,怒气冲冲地闯进了他和赵晶的卧室,一气之下,挥手打了赵晶一个耳光。这可是赵晶活了三十九岁头一次挨耳光呀,她愣怔片刻,顿时气极了,扑了上来,与孙一国厮打起来。老两口过来拉架,混乱中,聂莲花的额头磕在床头柜的角上,鲜血直流。孙一国和孙福赶紧扶着聂莲花去外边的诊所包扎,赵晶也不闹了,悄悄打车回了城东的娘家。

包扎好伤口,三人回到家里,发现赵晶不在屋,孙一国拨赵晶的手机,关机,无奈之下,便拨通了老丈人家的座机,老丈人说:“赵晶在这儿呢……”老丈人似乎还要说什么,孙一国赶紧说:“那我就放心了,爸,再见。”说完,他便迅速挂机。

这时候,聂莲花先是埋怨了一阵孙福,接着心平气和地跟孙一国商量:“一国,这事咋弄呀?”孙一国笑道:“妈,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赵晶就这脾气,别理她,过两天就好了。”聂莲花说:“不管咋说,你们生气是因为我俩引起的,你看这样行不,明天一早你去接赵晶回来,我和你爹坐早班车回村吧,都快过年了,家里也挺忙的,等有时间再来。”

孙一国听了,眼眶里满是泪水,他想了想,说:“要不你俩明天先去一梅家住两天,然后我再接你们过来?”

女儿孙一梅是个小老板,平时对父母还算不错,聂莲花问孙福:“老头子,你说呢?”这时的孙福,火气也渐渐小了,他说:“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这一夜,三个人都没睡好,天一亮,去小饭馆吃了点早饭,孙一国截了一辆出租车,并给了车费,告诉司机把两个老人送到孙一梅家。

老两口到了那里,孙一梅不在,她昨天去北京进货了,估计下午回来。女婿贺忠热情地招待两位老人喝酒吃饭,孙福几口酒下肚,就动情地说:“这一比较,高兴又伤心,先说伤心……”

聂莲花赶紧插话制止:“喝点酒别乱说,贺忠别听你爸瞎说,快吃饭吧,你还要上班呢。”贺忠笑了:“看妈把我爸管得,连话也不让说了,自家人怕个啥?”孙福受到了鼓动,便滔滔不绝地把昨晚的不快之事一吐为快,贺忠听了,喝了一口酒,阴阳怪气地说:“老话说得好,狗肉贴不到羊身上。”老两口一愣,好一会儿,聂莲花反应过来了,便不高兴地说:“贺忠,这种话以后少说,一家人和和睦睦多好。”贺忠尴尬起来,便不做声了。

是的,贺忠对大舅哥孙一国很有意见,去年孙一国的单位有个工程,贺忠是搞工程的,他和孙一梅去求大哥,求他引见一下局长,把工程拿到手。当然,如果这事成了,少不了局长的好处,也不能亏待了大哥,可孙一国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硬是没给妹妹、妹夫面子。

贺忠上班走时,对老两口说:“爸妈,你俩踏实地住着,这儿就是你们的家,下午一梅就回来了。”

贺忠到了公司,给孙一梅打了电话,把老两口在孙一国家的遭遇都说了,而且还添枝加叶的。孙一梅一听,恼了,说:“妈是后的,可爹是亲的吧?他们也太差劲了,等我回去跟他们算账!”贺忠挂了电话,快乐地打了个响指,还哼起了小曲儿。

3.我要离婚

孙一梅一回来,就直奔赵晶的单位,姑嫂俩一见面就对上了火,要不是赵晶单位的同事们拉着,姑嫂俩铁定要拳脚相加了。

赵晶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便打车去了孙一国单位,一进院就大骂:“孙一国你个王八蛋,竟然让你那母老虎妹妹来打我,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孙一国一见大惊,赶紧出来,有几个同事也出来劝说。赵晶“呼”地冲到孙一国跟前,伸手就朝孙一国的脸上挠去,孙一国的脸马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血印儿,他急了,挥手就去打赵晶的耳光,赵晶一躲,“啪”地一声,这耳光竟结结实实地打在一个人的脸上,谁?局长!他来劝架,正巧赶上了,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局长恼火地摸了摸热辣辣的脸,转身就走,并嘀咕了一句:“两口子来单位打架,什么素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赵晶赶紧走了,孙一国急忙跑进局长室,想说几句好话,局长把孙一国好一顿训,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孙一国彻底崩溃了:“一个连家庭都管不好的人,还能管好单位?”

孙一国沮丧极了,从局长室出来,直接去了法院,他要起诉离婚。办完立案手续,他对主办法官说:“李法官,希望你能尽快处理我们这个案子。”李法官说:“如果赵晶同意离婚,就能尽快结案。”

赵晶还住在娘家,三天后,法院传唤赵晶。赵晶到法院看了起诉状,顿时伤心地哭了,她哽咽着说:“我不同意离婚。”李法官说:“那你就私下找找孙一国,相互沟通沟通,调解时我们再劝劝他。如果孙一国坚持离婚,法院也没办法,婚姻法规定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

从法院出来,赵晶给孙一国打了电话,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孙一国就嚷道:“离婚是必须的,你考虑考虑财产怎么分吧,好离好散。”然后,他就挂了机,她再打,不接。

赵晶哭着回到娘家,说明情况后,她妈气愤地说:“看孙一国他敢!”她爸倒是挺冷静的,说:“我女儿不想离婚咱就想不离的法子,这样吧,从源头上治理,我和赵晶直接去见一国的爹妈,让他们劝劝一国。”她妈也要去,她爸不让,“省省吧,祖奶奶,你去铁定是火上浇油。”

老赵陪着女儿去了孙一梅家,正好赶上孙一梅、贺忠都在,一进屋,老赵就对孙福老两口说:“老亲家,真是稀客,下午去我家吃饭,在我家多住几天,咱们亲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机会好好唠唠……”贺忠冷冷地说:“别玩虚的,有事儿直接说吧,我爸妈都是老实人,说得太细腻了他们听不懂。”

聂莲花急忙笑着说:“亲家太客气了,想不到我们来城里添乱了,刚才我还打电话说一国呢,叫他以后好好对待赵晶。”这么一说,赵晶的泪水“哗”地流了下来,她说:“妈,一国起诉到法院,要、要跟我离婚,呜呜……”

“什么?”孙福和聂莲花同时惊叫起来,老赵大致说了一下过程,孙福气冲冲地说:“一国这个浑小子,他要敢离婚,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聂莲花也着急了,说:“亲家别急,赵晶别哭,我俩这就找一国去,咋也不能让一个好端端的家庭散了呀!”

贺忠又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离婚自由,你们管人家那事儿干吗?”孙一梅大声呵斥贺忠:“你少掺和,啥事让你一掺和准没个好。”贺忠不再言语了,但横眉瞪眼的,就是不服气。

事不宜迟,孙福、聂莲花赶紧打车直奔孙一国的单位,在孙一国的办公室里,两老还没说上几句,孙一国就不耐烦了,他说:“这事儿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越管越乱。”孙福火了,拍着桌子大声说:“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才懒得管呢。我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敢离婚,咱俩就断绝父子关系!”孙一国红着脸说:“爹你不懂,你让我妈说说,这事儿能怨我吗?”

聂莲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动情地说:“一国,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你也一直把我当亲妈待。其实,这个事儿全是因为我们老两口引起来的,赵晶没错,你也没错,本来是些个小事儿,可一个个赶到了一块儿,就越闹越大。你一气之下要离婚,如果真离了,你会后悔的。”

孙一国低着头不说话,聂莲花接着又说:“你和赵晶要是以现在这个由头离了婚,那我和你爹就是罪人,回去乡亲们咋说,看那两个老东西,去趟城里把儿子儿媳给挑拨离婚了,你说跟我们没关系,能辩得清吗?”

孙一国低声说:“那就等你俩走后我再离婚。”孙福说:“那还不是一样?我就奇怪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离婚,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聂莲花想了想,说:“这样吧,一国,你给我们老两口一个面子,先去法院,撤了这官司,跟赵晶好好过日子,等过个三年五载的,你们离不离婚,我们也不管了。”

三个人正说着,局长闻声进来了,他语重心长地说:“两个老人都劝半天了,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吧?一国呀,你这个当副局长的,后院可不能着火呀!”

4.就是不服

孙一国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到法院撤回了起诉,然后,去饭店订了一桌,请了老丈人一家,还有孙福老两口和贺忠一家,当然还有自己和赵晶。局长端坐上席,席上,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孙福喝高兴了,非要再住几天不可,老伴聂莲花悄悄对他说:“死老头子,你再不回去,一梅跟贺忠也要打离婚了……快回村吧,我们不适合在城里,更不适合跟儿女们在一起生活。回去我给你炒鸡蛋、温烧酒,多美。”孙福想想也是,住在儿女家这几天都快把他憋屈死了,一句话没说对,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事儿,回去多好,在家里,在村里,想说啥說啥,自由自在,哪会惹事儿?

老两口回家那天,儿子一定要开车送,拗不过,只好随他。孙一国驾车,车上坐着爸妈,一路上唠着家常,心情都格外好,唠着唠着,老两口就把他俩为啥这次突然来城里的前因后果如实说了,孙一国不动声色地听着,嘴里“嗯嗯哼哼”的,心里却在琢磨着。

到达新民村后,孙一国先把妈送回家,他和爹去二弟孙一民家串门。孙一民一见大哥和爹来了,慌里慌张地打个招呼就要走,被孙一国一把拽住,孙一国严肃地说:“二弟,别走,我要跟你核实一件事情。”

没等孙一国问,孙一民就坦白了:“实在对不起大哥,咱别说那事儿了,行不?”

孙一国断然说道:“不行,必须说清楚。二弟你说,半个月前我让你给爹妈捎回多少钱?”孙一民支支吾吾地说是“三千”,孙福一下子醒悟了,大声骂道:“一民你个黑心狼,你从中黑了我们两千九,你还算个人吗?他妈的,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个不孝之子不可!”孙福说着,就操起手边的一根棍子要打孙一民,被孙一国拉住了。

等孙福的情绪平和后,孙一国又耐心地问道:“二弟,你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干,缺钱的话大哥可以给你,凭良心说,这些年我也没少给你钱呀!”

后来,孙一民撑不住了,说了实情:半个月前,孙一民进城办事儿,去了一趟大哥家。快过年了,大哥让他给爹妈捎三千块钱。孙一民拿着三千块钱原本没啥想法,回到村口时碰上二叔孙有,他就把大哥让他捎三千块钱的事儿说了。

孙有说:“你爹妈也不缺钱,别太实心眼了,给他们一百就行,剩下的你留着自个儿花呗,没人知道的。”这么一说,孙一民的心眼儿活了,他想自己手头正好缺钱,最当紧的是上个月赌钱,欠了人家三千块钱高利贷,要是再还不上,人家说要打断他一条腿,于是,孙一民就按二叔说的做了。

孙福气愤地领着孙一国、孙一民去了弟弟孙有家,孙有一看这阵势,啥都清楚了,但他若无其事地打着哈哈,说话还是那么文绉绉的:“父子三人,兴师问罪,孙有已等候多时了。”

孙福怒声喝道:“孙有,你为啥要这么干?损人不利己呀!”

孙有说:“大哥,从小我就比你聪明,可爹妈老是疼你不疼我,有好吃的先给你,脏活累活让我干。那时候,我就发誓长大后一定要超过你,可结果无论我怎么努力,日子过得总是不如你,我不服气呀……”

孙福问:“就因为这个?”

孙有说:“听我慢慢讲吧。我不如你,我也就认了,但我的子女一定要胜过你的子女,可事实呢,你的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都比我的子女过得好、有出息,最可气的就是一国还当了副局长,气得我睡不着觉呀!于是,我就想算计算计你们,给你们使个绊子,找找心理平衡。那天,正好碰上一国让一民给你们捎钱这个事儿,好家伙,过个年就捎那么多钱,简直快把我给气死了。”

孫福气得浑身哆嗦,说:“孙有你缺德,害我这回去趟城里,弄得一国差点离了婚……”

孙有打断了话头:“不用细说了,你女婿贺忠早就打电话对我说了……”说到这儿,孙有欲言又止,终究又把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其实,贺忠的为人他早就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就指望着贺忠能够成为让孙福家不得安宁的“麻烦制造者”……“不服,我就是不服……”孙有歇斯底里地嚷了起来。

5.儿不孝啊

孙福十分愤怒,扬手要打孙有,被孙一国死死拉住了,孙一国说:“二叔呀,我这次回来,不是兴师问罪,是要当着二叔的面检讨自己。”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不知孙一国接下来要说啥。

孙一国侃侃而谈:“这些年,我光顾过自己的小日子、升自己的小官了,长兄如父,如果我平时多关心、多帮助弟弟的话,一民也不会沾染上赌博这种恶习。我了解自己的弟弟,他实在是过不去哪个坎儿才动了这个心思的,我有责任呀,我不是个好大哥。”

孙一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嘟哝道:“怪我自己不成器,哪能怨大哥呢?”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我已经五年多没回来看望爹妈了,说这忙那忙,那都是借口,作为儿子,我自私,我不孝啊!”说到这里,孙一国哽咽了起来,“爹妈为什么突然要来城里我们家?一民,你说说是为什么。”

孙一民挠着头皮,不好意思地说:“因为—因为二叔故意扇起了爹的火爆脾气,所以老两口才进城。”

“不对。”孙一国摇了摇头,“咱爹不是小孩,单凭二叔那几句话根本左右不了咱爹的心思,二叔的话也不过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主要是因为—爹妈太想我这个儿子啦!”说到这儿,孙福的泪水“哗哗”地淌了出来,这时候,聂莲花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她一进屋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才,一国媳妇来电话,打在咱家座机上,她说、她说……”

大家异口同声地问:“她说什么?”

聂莲花说:“她说自己不懂事儿,对不起爹妈,请多多谅解。爹妈随时都可以去家里住,还让一国在这儿多住几天。”大家都松了口气,聂莲花激动地又说:“你们说说,这可是打八个灯笼也难找的好媳妇呀,一国你可要好好对待赵晶,人家城里的金枝玉叶嫁给你,那是咱老孙家烧高香、祖坟冒青烟呀!”

孙福说:“一国,明天回吧,单位、家里的事挺多,别动不动就跟媳妇发脾气,回去跟媳妇说,我这个老东西不会说话,让她多担待。”

孙有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慨叹道:“我孙有无颜面对、无地自容呀!”孙一国赶紧说:“二叔是长辈,过去没少帮我们家,您又是咱村的文化人,好多事儿我们得听您的。过去的不愉快就让它随风而去吧,让一切重新开始。对了,二叔抽时间一定要去城里,找我这个大侄子,我请二叔上最好的饭店好好吃一顿、喝一壶!”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窗外的喜鹊“叽叽喳喳”叫得那个欢哟……

分类:中篇故事(精编版) 作者:杨勇 期刊:《故事会》2011年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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