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遇上高手
很早的时候,盗窃这行当是分门派的,大致分为“通天门”、“遁地门”,还有“人和门”。
元末明初,“人和门”里有个老盗贼,叫陆云鹤。
这天,陆云鹤正在都城大街上闲逛,寻找着目标。突然,他眼珠子一动,发现前方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其中一人,竟然对着一个老人下手行窃。陆云鹤见了,心里气恼,紧走几步,走上前去,伸手对着刚才行窃的那人拍了一下肩膀,随即怒目圆睁:“你是哪个门派的,竟如此不地道?”
那人打了个激灵,回过头来,瞪着陆云鹤,吼道:“老东西少管闲事,大爷我是—”说罢,那人竖起了如刀切般齐整的食指和中指,在陆云鹤眼前晃了晃。
陆云鹤点了点头,一声冷笑,说:“原来你也是‘人和门的,大家都是同道。可是,‘人和门的宗旨是财不全收、凡事留一线。本门十大规矩你坏了三条—一是不对童叟下手,二是财不全收,三是只巧取不豪夺。你刚才对着一个花甲老汉下手,而且把手伸向他唯一的钱袋,失手后扯掉袋子就跑,你自己说说,这是‘人和门弟子所为吗?”
那人“哈哈”大笑:“什么‘人和门?大爷只知道银子到手就好,本地道上的朋友都这样。你讲规矩,别在都城混,哪儿凉快上哪儿!”
陆云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唉,世风日下,本门的规矩都被你们这些不肖之徒败坏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陆云鹤话还没说完,那人倒先火了,竟然抢先动起了手,一个马步冲拳,狠狠地朝陆云鹤面门砸来。陆云鹤没躲没闪,待虎拳逼近,忽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那人的手腕,不管那人怎么使劲,手臂都没法缩回去。不一会儿,整条手臂便被夹得酸软麻痛,整个人不由得瘫倒在地。那人知道遇上高手了,实在受不住啦,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哎哟,高人饶命啊!”
就在这时,那人身旁年纪稍长的汉子朝陆云鹤一拱手,说:“前辈饶命,我兄弟俩有眼不识泰山,请看在都是道友的分上,饶了我兄弟……”
听了这话,陆云鹤的气才稍稍平缓了下来,他对那个年长的汉子微微点了点头,说:“这才像话!”说罢,他松开了手。
陆云鹤露的这一手,叫这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是那个年长的汉子,自己的兄弟被教训过后,不仅没有记恨,反而生出一个想法,他想拜陆云鹤为师。这话一出口,陆云鹤便连连摇头,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汉子不罢休,长跪不起,一个劲地苦苦哀求,并诉说了自己的家世:他叫阿虎,弟弟叫阿豹,两人自幼父母双亡,相依为命,迫于无奈才干了这营生。
陆云鹤听了,不觉动了恻隐之心,他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见此情景,心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说:“罢了,也算我们有缘,老朽行将就木,看在你还懂事的分上,就收你们为徒吧。”
从此,阿虎、阿豹兄弟俩就跟着陆云鹤在都城闯荡开了。陆云鹤的身手简直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尤其他那招“幻影手”,令兄弟俩目瞪口呆……
2.分道扬镳
那天,陆云鹤到集市现场传授绝技,俩徒弟紧紧相随。一会儿,陆云鹤盯住了一个身穿绸子大氅的胖子,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前拱手作揖,面露微笑地和胖子说着话。不一会儿,只见陆云鹤的双手在那胖子身上疾速游走,有如蜻蜓点水一般,那胖子竟丝毫没有察觉。不多时,陆云鹤便走了过来,在俩徒弟面前一扬手,一张银票便亮了出来。
师父出手快如闪电,俩徒弟瞠目结舌,陆云鹤“嘿嘿”一笑,说:“瞧见了吧,这就是‘人和门的绝学—‘幻影手。想练成非得下苦功不可,什么时候才算大功告成?喏,双手快到能轻松取出鼠夹上的诱饵而手不伤,将几粒绿豆混于红豆之中,向上抛撒,未等豆子落地,便能从中挑出绿豆,到了这时候,才算成了。”
让陆云鹤意外的是,阿虎和阿豹眼明手快、禀性聪颖,只一年不到的工夫,便把“幻影手”使唤得滴水不漏。就在这时,都城狼烟四起,时局大乱,陆云鹤把两个徒弟叫到跟前,说:“我再没什么本事可教给你们了,都城乱得很,你们还是到外地谋生吧。不过,为师还有一件事要交待—盗亦有道,以后你们不管走到哪里,一定要谨遵我们‘人和门的规矩,财不全收,凡事留一线……”
兄弟俩领命,含泪和师父拜别。此时的都城,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虽说兄弟俩的“手艺”尽得师父真传,可功夫再深,没处下手也是白搭,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阿虎想离开都城,可阿豹不愿意,他想了想,说:“哥哥,我有办法,保证我俩衣食无忧。”
当晚,阿豹带着阿虎,摸到了郊外一座破庙里,阿虎问来这里干吗,阿豹一副神秘的样子,没有作答。入夜后,阿虎耐不住瞌睡,早早地睡下了。半夜里,他被噩梦惊醒,隐约听见外头三更梆响,借着月光一看,咦,阿豹去哪儿了?
没一会儿,阿豹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怀里还揣着个包袱,他进来后,解开包袱往地上一放,里面“哗啦”一声,掉出了几个银锭,差点把阿虎吓了一跳,问道:“阿豹,这些是哪里来的?”阿豹“嘿嘿”一笑,说是刚才溜进一家富商的府上,顺手牵羊拿来的。
阿虎听了,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师父平日里的教导你都忘了?入府盗财是‘通天门的活路,不是我们‘人和门所为。虽然你盗的是富商,但眼下战乱,富人的日子也未必好过,这几个银锭,说不定就是他家的活命根本,凡事留一线,你不能断了他们的活路啊!”
阿豹不高兴了,说:“哥哥啊,你干吗把师父的话那么当真?如今世道不太平,为何就不能变通一下呢?难道真让尿憋死不成?”争辩了几句后,兄弟俩一直干坐着,谁也不肯再多说话。
天一亮,兄弟俩又为离不离开都城争辩了起来,吵了几句后,阿豹说:“哥,我俩志向不同,不如就此分别吧,我还是想留在这里谋活路,如果……你在外头混不下去了,就回来找我。”说罢,阿豹把昨夜入府盗窃的银锭分了一半给阿虎。
见阿豹态度坚决,再说无益,阿虎摇摇头,只能任由他去了,临别前,阿虎千叮万嘱:“千万记着咱们‘人和门的规矩—财不全收,凡事留一线……”
阿豹很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哥哥放心吧!”
3.烫手山芋
阿虎带着盘缠,见车乘车,见船坐船,那一天,他来到了一个繁华小镇,阿虎见这镇子安宁、祥和,便暂居下来。
江南一带自古就是富庶之地,阿虎落脚的地方,可称得上是鱼米之乡,有钱人不少。牛刀小试后,阿虎暗自庆幸,这地方选得不错,既避了战祸,又能衣食无忧。
这天,阿虎瞄到一条“大鱼”。一眼望去,那人身着青衣,一副书生打扮,肩上背着一个不起眼的包袱。阿虎心里揣测起来:此人若真是读书人,带的应该是衣物,不会如此沉重;若是书册,则会码放方正,有棱有角,不会像现在这样凌乱;再瞧那人留意包袱的神情,看似无意,却是有心,而且一直是放心不下的样子,阿虎很快明白了:这包袱里,装的肯定是好东西!
阿虎笑了笑,迅速靠了上去,没想到青衣人很是警觉,立刻捂紧了包袱。阿虎心头一沉,看来此人很老到,一定是走南闯北、见过风浪的人物。
“人和门”的绝学可不是浪得虚名,就那一眨眼的工夫,阿虎便施展“幻影手”,把青衣人的包袱摸了个遍,在一堆杂物中间,摸到了一个圆滑、温润的东西,他来不及细想,迅速把那东西掏出来,敏捷地藏进怀里。随即,阿虎加快步子,离开了青衣人,拐进了一条小弄堂,这才从怀里取出东西细看。到手的是一个玉把件,老坑冰种,光洁润透,水头十足,难能可贵的是,这块玉居然是极品的“血沁玉”,这玉胎体里的血沁,竟如小溪般潺潺流动着,阿虎顿时猛吃一惊,心“怦怦”直跳:这不会就是“脱胎”吧?
“脱胎”这物件儿,世人大多只闻其名,未见其状。据传说,一整座玉矿里,至多只有婴儿枕大小的一块“脱胎”料,去掉毛坯,精雕细琢后,器物只剩拳头般大。“脱胎”又被称作“玉精灵”,神奇之处在于民间传闻它有生命,可招财进宝、驱邪避灾。
阿虎按传闻所说验证了起来:将那块玉放进怀中,温暖一会儿,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感觉怀里由温变热,待拿出来一看,发现玉胎内的“血液”流速加快,整个玉件“刷”的一下通体变红,玉胎正中,仿佛还有一颗心脏在“扑扑”跳动!
这果然就是“脱胎”,没想到传说中的宝贝,此时此刻,居然会在自己手中!阿虎的心不免狂跳起来,摸不准刚才那青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商贾之流。
阿虎这人,自小心地善良,尤其是受师父教诲后,做的虽是鸡鸣狗盗之事,但求温饱而已,从不奢想大富大贵。眼下这宝物太过珍罕,就怕自己福薄没命享用,说不定还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想到这里,阿虎有点后怕,急忙朝青衣人离开的方向奔了过去。
宝物被偷,那青衣人浑然不觉,此时他已站在渡口边,等候船只。阿虎想施展他的“幻影手”,把那块玉塞进青衣人的包袱,就在快要靠近青衣人的时候,阿虎握着这人间至宝,不免犹豫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念头从阿虎脑子里蹦了出来:这宝贝还是自己留着吧!就这样,他的“幻影手”伸进青衣人的包袱后,塞进去的不是“脱胎”,而是一个银锭。目送青衣人坐的船在江面上消失后,阿虎总算舒了一口气。
可没过两天,阿虎便开始后悔了,他发现手上的宝物压根儿就是个烫手山芋。原来,那青衣人走后没多久,阿虎看见大街小巷满眼都是青衣人的画像,缉拿他的赏银居然是整整十万两!细看缉拿告示,上面写得明明白白:那青衣人竟然就是江湖上极富盛名的“蜀中大盗”倪大裘,这个倪大裘盘踞蜀道之上,称霸一方,就连官府也奈何不得。更要命的是,倪大裘不仅功夫了得,而且心狠手辣,说一不二。
再细细一看告示,阿虎更是头大如斗:许下重金缉拿倪大裘的,竟是身居此地、富可敌国的巨商沈万三,这“脱胎”玉器,就是倪大裘从沈府盗来的。沈万三跟当朝皇帝交情非同一般,他这一跺脚,方圆千里都得天塌地陷,现在可怎么办?
4.剑走偏锋
假若这宝物在市面上露了脸,难保不被沈万三的耳目察觉;但如果不出手、一直捂在手里变不成钱,我又盗它来干吗?唉,事不宜迟,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妙。深思熟虑后,阿虎决定返回都城,去找师父和弟弟阿豹,三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就这样,阿虎离开了小镇。一路上,阿虎小心翼翼,不敢生事。没想到船过运河靠岸后,麻烦终于来了,就在渡口边,阿虎一眼便看出:左右两侧停靠的“划子”上,站着的根本不是渔夫,分明就是些形迹可疑的江湖混混!
上岸后,阿虎疾步快走,不一会儿便进了密林。正走着,突然,林子里响起一声“唿哨”,一群人忽然一下子围了过来,阿虎暗暗叫苦:除了刚才那几个乔装成渔夫的汉子,领头的那位,正是那个青衣人—倪大裘!
阿虎还没来得及细想,锁骨已被倪大裘拿住,动弹不得。倪大裘开门见山,厉声说道:“把东西交出来,否则要你命!”阿虎痛得直发抖,回道:“好汉饶命,你们认错人了。”
倪大裘冷笑一声:“一路上,只有你近过我的身,不是你还能是谁?少唆,快交出来!”说罢,他又使了三分劲,阿虎惨叫一声,手不由自主地往怀里伸去,乖乖地交出了“血沁玉”。
财宝失而复得,倪大裘和手下欢呼雀跃,这时,有人提醒了:“怎么处置这家伙?干脆做掉吧!”阿虎的心“咚咚”直跳,干脆两眼一闭,等着受命。谁知倪大裘长叹一声,摆了摆手,说:“罢了,放他走吧。”
阿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倪大裘的手下也都大惑不解,这时,只听见倪大裘“哈哈”一笑,说:“东西交出来就算了,这人很地道,他偷去我的货后,还往我的包袱里塞进一个银锭,这做法我早有耳闻,是‘人和门的规矩,财不全收,凡事留一线。当初‘人和门定这规矩,为的是给人留下生机,尤其是偷窃外乡人的财物,若照单全收,人家会流落街头,生死难卜。‘人和门跟我‘通天门不同,他们只谋财不害命……喂,这位道友,你那手法应该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幻影手吧?呵呵,了不起,我算见识了!”阿虎连连点头,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别了倪大裘那帮子人,几经辗转,阿虎终于到了都城,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师父陆云鹤。重逢时,阿虎很是高兴,陆云鹤却是一脸哀愁。阿虎疑惑地问:“师父,您这是……”
陆云鹤唉声叹气,沉吟很久,才领着阿虎来到城郊一处荒野,拨开蒿草,朝里面一指,继而便背过身去。阿虎好奇地朝里一看,蒿草堆里赫然露出一座坟包,墓碑上刻得清清楚楚:阿豹!
阿虎顿时一声惨叫,扑倒在坟头上。陆云鹤一脸悲色,缓缓说出了阿豹遇难的经过:
自阿虎离开后,阿豹便来到城郊讨生活,哪知此处跟城里毫无区别,根本没法下手谋财,于是他就想做点“通天门”的营生,没想到这乱世之中人人自危,有钱人的府上戒备森严,无机可乘。那天阿豹实在饿极了,恶向胆边生,居然想做一手“遁地门”的买卖。
说起这“遁地门”的勾当,连江湖上许多黑道人物也不屑一顾。说白了,干的活儿就是盗墓取财。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踩点后,阿豹终于找到一处好地方,从墓碑上的文字来看,墓主人是大户人家的老太爷,里面的陪葬物应该价值不菲。那天刚入夜,阿豹便操起铲子开工了,干了约莫两个时辰,便掀开了棺木……
5.救命之术
阿豹点上火把一照,不由得心里一喜,墓室棺椁里好东西不少。阿豹拿出袋子装了个不亦乐乎,确信没有遗落后,才准备离去。就在阿豹转过身子准备走时,无意中往棺椁内瞟了一眼,突然,他发现墓主人已经腐烂的尸体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发出幽幽的光来。他好奇地走过去,伸手往里一掏,竟然掏出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那珠子光滑圆润,在这漆黑之夜,透出的光晕竟如萤火一般。
那一刻,阿豹好不高兴,却还是有点犹豫:插手“遁地门”的买卖勉强可说是迫不得已,但师父和哥哥再三叮嘱,切切不可忘掉“财不全收”、“凡事留一线”的门规,这可怎么办?袋中的财物价值不菲,这珠子更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说不定价值连城,丢弃哪一样都舍不得啊!阿豹咬咬牙,心中暗想:不管那些破规矩了,这事儿除了自己,只有天知地知,还是钱财要紧,于是当机立断,藏好珠子,一走了之……
没过几天,阿豹心痒难搔,忍不住到了附近最大的一家古玩店,想变卖那颗珠子。看到珠子,店掌柜瞪大了眼,吃惊地问:“你这东西从哪里得来的?”阿豹谎称是祖传之物,掌柜二话没说,出价白银五千两,并让阿豹在店里等着,他回府去取银票,阿豹顿时喜出望外。哪知道阿豹等来的不是银票,而是一群怒气冲冲的汉子,也活该阿豹倒霉,古玩店的掌柜居然就是那墓主人的后人,更叫人吃惊的是,那颗珠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镇魂珠”,据说可保尸身千年不腐。
那家人到墓地看了,证实老太爷的安息之地的确被惊扰了,他们并没有将阿豹送官究办,而是在家族的祠堂里动了私刑。
黑道上的消息传得很快,陆云鹤闻讯后,凭着一张老脸去说情,哪知那家的大当家一口拒绝,说:“凡事得有个规矩,此人若是仅取财物,我尚能放他一马,但他竟从我先人口中抠出镇魂珠,毁坏我先人的仙身,你说,这岂能饶恕?”
看来这大当家见多识广,说出的话头头是道。其实,他所言不谬,虽说“遁地门”的勾当为人唾弃,但也有本门恪守的规矩,那便是只动棺椁,不扰尸身。
几句话说得师父哑口无言,阿豹连喊冤枉,说他打开棺木时,尸体本来就已腐烂,跟他取镇魂珠无关。可惜这一切都已无从证实,人家怒气冲天,哪里肯听?一顿棍棒后,阿豹被打得奄奄一息,不久便命归黄泉了。
陆云鹤刚说完,阿虎捏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阿豹说尸体腐烂跟他无关,一定不会有假,师父,这个仇我无论如何得报!”
陆云鹤没有接话,只是缓缓地说道:“当年,我‘人和门弟子大都是迫于生计,才干了这个无耻的行当。为此,为师早就叮嘱过你们,要谨遵本门规矩,不可逾越,规矩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殊不知祖师爷早已捏准了人的软肋,那便是欲望难平,得一斗想一升……阿豹有今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阿虎听了,狮子般地怒吼着:“师父不必多言,这混沌乱世,成王败寇,没什么规矩可讲,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这个仇一定要报!”
陆云鹤眉头紧锁,半晌才开口说:“你一意孤行,我也无话可说,在你舍身报仇之前,让为师再传你最后一招‘救命术。”
阿虎大喜,急忙凑上前来,没想到师父突然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地朝阿虎腿上的筋脉砍去。阿虎惨叫一声,随即跪地,痛苦地喊叫:“师父,你为何要害我?”
陆云鹤泪水涟涟、悲声切切:“徒儿,其实我‘人和门的规矩便是救命术,凡事留一线,留下的是一线生机。现在阿豹已死,为师不想你重蹈覆辙,为此才断你筋脉。等伤愈后,你会变成一个瘸子,根本无法报仇,即便要报仇,想必人家也不会对一个瘸子下死手,这就是为师授予你的最可靠的‘救命术啊……”
几个月后,陆云鹤和阿虎便在都城销声匿迹了。后来,江湖上再也没听说过有“人和门”这样一个门派了……
分类:中篇故事 作者:郑小亮 期刊:《故事会》2013年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