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卡尔是个有钱人,死后留下大笔遗产,仅一处农庄,就价值千万美元。
老卡尔有三个儿子,分配遗产时,出了一些麻烦,因为他的遗嘱写得很模糊,上面就一句话:“儿子中最孝顺的,应分得最多,次之少一点,不孝者最少。”
三个儿子为此争吵不停,都觉得自己是最孝顺的,应分得最多。当然,这样的争吵不会有结果,后来大家没办法,便把遗嘱拿到珍妮律师那儿,请她来评判。
珍妮是全城最公平的律师,而且才思极为敏捷,这样说吧,她在法庭上的主张,通常能左右法官的立场。可是这一回,珍妮也感到案子很棘手,她对着那份遗嘱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皱眉道:“请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得搞清楚各位的孝顺程度是如何排序的,还有这‘最多、‘少一点和‘最少,到底如何界定。”
见三个儿子都同意,珍妮送走他们,便开始工作了。她先是走访了老卡尔的亲朋好友,想得到三个儿子的孝顺排序,但没有成功。老卡尔的亲朋好友一致表示,三个儿子都不错,实在难分高下。珍妮离开时,他们往往还要续上一句:“您想啊,老卡尔是富翁,儿子们明知要分遗产的,哪个敢不孝?”
这其中最有价值的一句话,是老卡尔表妹说的,她那时想了好一会儿,才告诉珍妮:“老卡尔比较喜欢老三,就是他那个小儿子。”珍妮请她写下证言,因为这句话,尽管不能表明老三最孝顺,但至少可以说明一点,老三很会讨父亲欢心。
同时,这句话也提醒珍妮,老卡尔不缺钱,他需要的只是精神安慰,晚年那阵子,谁最能讨他欢心,应该就是最孝顺的。不过,这也有问题,那就是讨父亲欢心这事儿,很难量化,很难据此给儿子们的孝顺排序。
怎么办呢?珍妮非常郁闷,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劲儿苦思冥想。这期间,珍妮生了一次病,她躺在床上,恍惚间,自己似乎就成了老卡尔,她暗自嘟哝道:“我就是老卡尔……你们三个家伙,到底谁孝顺谁不孝顺呀?我病成这样,你们都上哪儿去了,怎么不来看我呀?”说到这里,珍妮眼前突然一亮,老卡尔生前一定很孤独,他一定很希望儿子来看他,那么,儿子们来看他的这个“次数”,不正好可以给他们的孝顺排个序吗?
于是病好后,珍妮便来到老卡尔的住所,向他的邻居打听这方面的情况。可没想到结果也是不理想,邻居说老卡尔的儿子们,是按月轮流来看父亲的,次数多少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珍妮又沮丧起来,没办法,她只好回到先前那个问题上,问邻居们,谁比较能讨老卡尔欢心。一个邻居说:“是老三。他常常带来些好吃的,老卡尔每次都高兴得很呢,他们那说笑声,我们老远都听得见。”
“好吧,就算老三最孝顺,可老大和老二谁更好些呢?”见珍妮这样问,那邻居摇摇头说:“这个很难讲……我倒是见过一次,老卡尔朝老二发火,他拿拐杖打得老二都不敢动。倒是没见过老大有这样的事,他来了一般都很平静。”
这么说,老三最孝顺,老大次之,老二最不孝顺?没有别的线索,只有这么定了!珍妮请那邻居写好证言,但很快,她便觉得这还远远不够,孝顺排序虽然出来了,可财产按什么比例分呢?看来,唯一的办法是,这“最多”、“少一点”和“最少”,必须要量化。
珍妮再次陷入沉思……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三个儿子显得不耐烦了,他们相约来找珍妮,嚷嚷着要结果。珍妮笑笑,拿出三份试卷:“请各位先答题,结果马上出来。”三个儿子一怔,也都没说啥,接过试卷便做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考试结束,老二得80分,老三得50分,老大得35分!珍妮看了一惊,怎么会这样?先前的调查结果是老三最孝顺,老大次之,老二最不孝顺,可现在这结果,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呢?珍妮有些疑惑,也不敢公布结果,她只是一笑,问老三是怎么讨父亲欢心的。
老三说:“父亲喜欢吃蟹,我了解他这一口,为了孝顺他,我总是想尽办法,满足他老人家,就是这样。”珍妮一怔,点点头,又问老二挨打的情况。
老二犹豫着说:“我也知道父亲喜欢吃海鲜,但我不能给他,因为那对他的身体不利。是的,父亲脾气不好,见我不随他的意就发火,是我把拐杖递给他,让他打我消火的……那时候,父亲力气很弱,打起来并不重。”
听了这话,珍妮什么都明白了,接下来,她拿出试卷,果断地宣布道:“老二80分,老三50分,老大35分,这是考试成绩,也是各位的孝顺排序。三个分数相加是基数,拿各位的得分除以这个基数,就是各位应得遗产的百分比。”
话音刚落,老大老三都不服气,嘟哝道:“珍妮律师,你这试卷是些什么题呀,你得公平呀!”珍妮笑一下,说:“是公平。这份试卷是个医生朋友出的,内容是关于肝病护理的最基本常识,而你们的父亲正是死于肝病。”
说到这儿,珍妮又专门对老三说:“肝病忌食海鲜,当然也包括蟹,而你只想讨父亲欢心,却不知道这一点,或者说你根本不顾及这一点,能算最孝顺吗?好了各位,还有什么异议?”
老大、老三张张嘴,无话可说了……
分类:海外故事 作者:付劲松 期刊:《故事会》2014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