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专栏〗《白发魔女传》：凄美绝伦的武侠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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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不止一次在网上看到有人说金庸先生是所谓的“直男”，因为按照女生的心思，金庸先生书中许多的爱情故事未免也太简单直白了：要么就是一见钟情，要么就是日久生情，抑或是青梅竹马，像金蛇郎君和温仪那般“刚烈”的爱情故事就更不用提了，简直就是钢铁“直男”。
那么本期，咱们来看看另一位武侠宗师梁羽生笔下的爱情故事——由《白发魔女传》改编的同名影片。不知梁大师对于爱情的描写又是怎样的？
凄美绝伦
当然，既已改编成了电影，那么片中的情节与设定等也一定会大异于原著。因为如果要将书中的故事尽数以镜头画面展露，那至少也得拍个三四十集才能办到。而此片的篇幅却还不到九十分钟，想要在这段时间中展现出整部小说的精髓，那自然是要竭力简化剧情与设定。
但饶是如此，片中的剧情却仍不简单：开片，朝廷使者向卓一航求异花而不得的一段，表明了卓一航对练霓裳的爱恋之深。之后即是倒叙之前所发生的种种。
十年之前正值大明国势日衰之际，内有枭雄吴三桂野心勃勃，外有满人虎视眈眈。而曾败于中原八大门派的姬无双亦于关外组织邪教，妄图复仇，铲除八派。
作为武林盟主的武当派掌教紫阳真人号令武林同道联合各派进攻魔教，遗憾的是八派中人除了武当大弟子卓一航之外，其他人皆是武功平平，始一出师便被身为魔教总护法的狼女杀了个七七八八。
后狼女相遇卓一航，卓一航不顾身份救练霓裳出险。卓一航因此而得悉狼女即少时于他有过救命之恩的女孩。两人很快便互生爱意，卓一航为狼女取名为练霓裳，并共同订下退出江湖、厮守终生的盟誓。练霓裳也为了与卓一航退出江湖更是回到魔教，为退出魔教而惨遭酷刑。连体妖人姬无双分为男女两人，男无双对练霓裳素来爱慕，也是他的余情未了，才终于使得练霓裳未死于酷刑之下。
而另一边，卓一航在等待练霓裳归来的期间却发现自己师父师弟均已惨死，其中一位师弟更是临死前遗言称，凶手便是练霓裳。
卓一航当着八大门派中人的面询问练霓裳，其实只是想听她亲口否认，可练霓裳桀骜不羁，不愿自辩。卓一航终于忍不住质疑。练霓裳因此大伤自尊，伤心欲绝，转眼间青丝成雪，思绪崩溃，杀掉了部分八派门人后离去。而在她离去不久，姬无双却又出现了。原来先前是姬无双扮作了练霓裳的样子，大杀武当门人，这才使得卓一航误会练霓裳。
卓一航大恨，但却又哪里是姬无双的对手？生死存亡之际，却又是练霓裳折回救他。在二人合力之下，终于铲除了姬无双。
事后练霓裳径直离去。卓一航无处找寻，只好守在千雪峰旁，等待那株号称能够令人返老还童的优昙奇花成熟……
凄美感伤
其实这样对立两方中重要成员相爱的例子在金庸先生的书中也频繁出现，最典型如令狐冲与任盈盈，张翠山与殷素素，张无忌与赵敏等。但是这些爱情似乎都只是做了故事的铺垫，并非是作者想要表达的中心。而此片中卓一航与練霓裳则不一样，他们的爱恋被导演直接当成了主干，而其他的事件，哪怕是武林的生死存亡，都只是在为他们爱情的变化提供动机而已。
话说回来，在金庸先生的小说中，同样于短时间内白头的也有瑛姑一角。但她于周伯通的那段爱恋却令人哭笑不得。
其实此片中的这段爱情看起来辗转多变，却也并不复杂，只是将角色的感情烘托到了一个极高的境地。
片中卓一航为武当大弟子，本是要顺理成章继承紫阳真人的中原武林盟主之位的。可他却又偏偏为了一个曾于他一起替人接生的狼女大战八派门人，将其救走，并与其约定一同退出江湖。什么武当掌门？什么武林盟主？哪有与练霓裳隐居世外快活？而当野心勃勃的吴三桂听闻他的意愿之后，却表现出了极度的惋惜，武林盟主的位置在他心中只怕十个陈圆圆也换不来。
练霓裳更是决绝，她为了能与卓一航彻底隐退而回到了魔教之中，她对姬无双直言自己要退教，使得姬无双震怒。而后经历了千刀刺足，萬棒加身的酷刑，这才得以一步一喋血地离去。
这两人为了爱情都可以不顾一切。不像张无忌与赵敏，最终只能是赵敏不要元朝郡主的身份，而张无忌却依旧是明教教主；也不像令狐冲与任盈盈，因为看透了世事而无奈隐居；更不像张翠山与殷素素，“被迫”隐居冰火岛。
正是两位主角如此主观地想要为对方退出江湖，或放下无上权利，或经历诸多磨难，这才使两者之间的感情显得更为强烈，而最终的结局也因此而凄美绝伦。
大师经典
本片曾夺得第十三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美术指导、最佳服装造型设计、最佳摄影三项大奖。其中林青霞白发魔女飘逸冷艳的造型，与张国荣浪子侠士的形象反差巨大，但当两者站在一处，却又显得极为契合。由吴镇宇、吕少玲饰演的雌雄同体妖人更是令人恐惧又惊艳，该角色曾一度成为我的童年阴影，但以而今的眼光来看，这古怪的人设与妆容却显得极为绚丽。
片中无论是美工、灯光、还是在摄影等画面因素，都被导演拿捏得极为精细，营造出了一个令人目眩神驰的武侠世界，甚至有很多视觉效果已经接近后来的“漫画”派新武侠片。
整部电影的色调时而绚烂，时而阴郁，似是鬼神大片一般，变化莫测，光怪陆离，但片中的人物设定却极为简单：紫阳真人象征着当权派，吴三桂代表着野心家，姬无双代表着恶势力……一目了然。可是这些符号化的人物设置并没有让人觉得单薄可笑，因为他们的性格都真实而饱满，譬如紫阳真人对“好人”的否定，吴三桂伸手救下小卓一航，男无双对练霓裳的爱恋等，都在极大程度上丰富了人设被脸谱化后的空白。于仁泰导演也以本片创下其导演生涯的高峰。
可遗憾的是，在《白发魔女传2》中，于导因为失去了经典的原著作为基石，所以整部电影都显得极为平淡，甚至颇有画蛇添足之嫌，令人失望。
《白发魔女传》能取得各项优异成绩，梁羽生先生的原著作品功不可没。在这里也推荐大家去读读原著，读完原著后再与改编的影片相互印证，定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此观点仅为一家之言）
分类：主题专栏 作者：曲终 期刊：《今古传奇·武侠版》2019年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