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自美国杂志《北美刑侦与警事》2015年6月号。作者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行为心理学教授、侦探专栏作家克莱夫·史立。
奇怪的请柬
麦可经营着一家公司,业余时间,最大兴趣是看推理小说。
这天,麦可刚上班,打开邮箱,发现有一封电子邮件,主题是“蜘蛛侠派对邀请函”,发件人是自己的秘书:安迪小姐。
麦可觉得奇怪,就把安迪叫了过来。安迪看了一眼邮件的标题,愣了一下,随即说:“我刚才也收到了这封邀请函,大概是我不小心点错了转发键,发到你这里来了。”
麦可好奇地打开了邮件,只见信上写着:“亲爱的客人:这是蜘蛛侠派对邀请函,时间是周六晚上9时整,地点在亚瑟旅馆803号房间。要求:必须穿上全套的蜘蛛侠服装,戴上假面具出席。”
麦可自言自语:“挺有意思,安迪,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安迪摆摆手,笑着说:“不用了老板,你也不怕你老婆吃醋?”
麦可风趣回道:“我可不是怕老婆的人。何况,我是对这个派对感兴趣,小姐,你想太多,哈哈!”
周六的晚上到了,安迪和麦可到了亚瑟旅馆803号。走到房间门口,上面写着:假如你是蜘蛛侠,请进来!
门没有锁,他们俩推门而进,只见到场的人都穿着蜘蛛侠服装、戴着假面具,地上堆满了各种装饰杂物。他俩正在惊讶之际,“蜘蛛侠”们纷纷取下了面具。
安迪欣喜地发现,自己的姐姐安妮已经来了。剩下的,还有安妮的丈夫约翰,安妮的闺蜜苏珊、艾丽丝,还有艾丽丝的老公丹尼尔。
安迪一一和他们打过招呼,随后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老板,麦可。
麦可环顾四周,说道:“这房间布置成这样也挺不容易呀!”
安迪得意地说:“布置这个房间,可花了我一整天的时间呢!”
麦可恍然大悟道:“哈!安迪,这场派对的发起人原来是你啊!”
天黑请闭眼
大家嘻嘻哈哈了一阵,安迪拍了拍手,说道:“我有个好主意,咱们现在来玩‘杀人游戏!先要选出一名游戏的主持人和一名破案的侦探。”
选举结果,苏珊当了主持人,麦可则自告奋勇扮侦探。
苏珊开始发话:“现在,我发给你们每人一张牌,拿到黑桃A的别声张,因为你就是‘凶手。大家站得分散些,互相离远些。好,天黑了,请把眼睛都闭上……现在,拿到黑桃A的‘凶手请悄悄睁开眼睛,出列。”
抽到黑桃A的“凶手”乖乖地出列了。这时,苏珊开始介绍规则:“请‘凶手注意,在厨房桌上,有一副面具、一只手电筒和一把切面包的刀,你戴上面具,去拿手电筒和刀,再悄悄回来,选出一个‘被害人。麦可除外,他得活着破案。”
麦可闭着眼睛问道:“拿刀干吗?太吓人了。”
安迪在一旁闭着眼回答:“麦可,我和姐姐他们以前聚会时总是这么玩,不过是用来增强游戏中的恐怖气氛而已。”
苏珊接着说:“‘凶手,等你拿完道具回来,只要轻轻地拍‘被害人的肩头,‘被害人就会跟你到厨房去。等‘被害人被你‘杀死,你就原路返回,站在原来的位置,不要发出响声,然后把手电筒、面具和小刀丢在房间中央。为了增加游戏难度,游戏开始后,我会把灯关掉。好了,开始!”
灯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麦可情不自禁地违反规定,张开眼来偷看,什么都看不见。
不久,厨房那边传来一声惨叫。苏珊笑着说:“‘被害人已经在厨房里被‘杀了。被害人看来玩得很投入,叫声那么逼真。”
又过了会儿,大家听到了面具、手电筒、刀子丢在房间中央的响声。
苏珊说:“看来,‘凶手已经回来了。”说着,她摸索着开亮了电灯。
安妮环顾四周一看,笑着说:“我老公约翰真可怜,他是‘被害人。”
丹尼尔嚷道:“不对吧,怎么艾丽丝也不见了?”
苏珊也纳闷了:“怎么回事?咱们来看看这桩奇案……”大家一齐拥出了房门,踏进厨房。苏珊冲在最前,只听她“啊”的一声惊叫,一下晕了过去。大家见到,约翰已经躺倒在血泊中,喉管被割断了。
假游戏变成了真凶杀!大家都慌了。
安迪情不自禁地嚷了出来:“上帝啊!苏珊,扮凶手的人,你看见是谁呀?”
苏珊惊慌地说:“艾丽丝抽到了凶手牌。”
丹尼尔急叫道:“天啊,不可能,你胡说!”
看来,艾丽丝有凶手的嫌疑。难道是她杀了约翰,然后逃走了?
麦可这回可不是游戏中的侦探了,他面对的,是一起真实的谋杀案。他勘察了现场后,终于找到了艾丽丝,发现她被关在走廊里的储藏室,已经昏过去了。
情恨与爱仇
众人七手八脚地弄醒了艾丽丝。当她听说发生的事情后,脸色苍白。苏珊已经报警,麦可趁警察没来,先一步问艾丽丝:“夫人,苏珊熄灯后,发生了什么?”
艾丽丝抽泣着,低声说:“熄灯后,我摸索着路来到走廊,突然有人从后面伸过手来,捂住我的口鼻,我被吓昏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麦可分析道:“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在苏珊刚关灯后,抢先一步偷偷地溜出会客室,埋伏在走廊里……把后出来的艾丽丝弄晕后,关进储藏室。真凶折回来之后,选定约翰作为‘被害人,带他进了厨房,下毒手把他干掉。当然,约翰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游戏呢!但艾丽丝受到袭击,凶手把她拖到储藏室,难道就没发出声音?”
苏珊回忆道:“自从关灯后,我只听见艾丽丝慢吞吞的脚步声,她走路的时候,还碰到了地上的杂物,发出了点声响。但在她之前,根本没有人‘抢先一步走出房间的脚步声。之后明显的响声,就是约翰在厨房中惨叫;再后来,只有凶手把手电筒及面具等东西丢在房间中央的声音。”
麦可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我想知道你们互相之间的真实关系。约翰和艾丽丝,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艾丽丝连忙跳起来说:“约翰和我没关系!”
可安迪却在一旁冷冷说道:“艾丽丝,你还记得前几个月的聚会吗?那天晚上,就在宴会上,你们俩溜出去,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们搂抱成一团……你还要求他和你结婚。”
艾丽丝说:“胡说八道!”
安迪却不依不饶:“我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啊,你自己说,假如约翰能和我姐姐安妮离婚,你也马上和丹尼尔离婚。约翰笑了,不是吗?”
大家都被安迪的话吸引住了,不禁都回过头去盯着艾丽丝。
丹尼尔在一旁坐不住了:“安迪,你以为我不知道约翰和你发生的那些事?约翰曾经和我炫耀过,说他曾强迫你和他上床……”
安迪听到这话,她的脸“刷”地变白了,捂着脸呜咽起来。
麦可被约翰和这几个女人之间混乱的关系吓到了,他同情地望着安妮,问:“夫人,你丈夫做的这些事,你知道吗?”
安妮咬了一下嘴唇,好半天才颤抖着嘴唇说:“其实……我都知道,但我是个懦弱的人,我只能默默地恨他……”
场景的重现
警察还没来。麦可的脑海中猛地有了个主意,他建议在场的所有人,再来重演一遍刚才的杀人游戏。大家答应了。
麦可担任了主持,当艾丽丝再次抽到了凶手牌,准备去厨房拿工具时,麦可把灯熄灭了。
稍过片刻,麦可说:“这时,房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凶手趁机快速溜出去,穿过苏珊和艾丽丝的身旁,到走廊去埋伏着等艾丽丝。”
麦可说着,把灯又打开了。他说道:“在这样漆黑的房间里,地上横七竖八地乱堆着装饰品、杂物,凶手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走出去?我认为,今晚这些人中,只有艾丽丝不可能杀死约翰。我们所有人都听见凶手把工具丢在房间中央的声音,是谁呢?可以推知,一定是真凶。因为听到丢工具的声音后,苏珊马上开了灯。如果是艾丽丝,她绝对来不及走进那间储藏室装昏迷。她不可能杀了约翰。”
苏珊带着哭腔说:“那么是谁?凶手就在我们里面呀!”
麦可语气坚定地说:“凶手是一个必须能在黑暗中熟练地绕过这些障碍、无声地走出会客室的人。能够走过这房间,而不被杂物绊到的人,只有筹划这次阴谋,布置这个混乱环境的人;就是说,凶手一定在黑暗中试走过多次,经过许多练习,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黑暗中溜出会客室。安迪,你不是告诉我们,你一个人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布置好会客室的吗?”
安迪默默地低下了头。
麦可紧紧地握住安迪的手,说:“你想向侮辱你和你姐姐的人报仇,所以安排了这场所谓的派对。是吗?安迪。”
安迪终于崩溃了,放声大哭。楼下,警笛声由远及近……
分类:外国文学故事鉴赏 作者:王志成 期刊:《故事会》2015年1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