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系列笔试面试,我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关。和我一起的还有三位,两男一女。年龄最大的那位男士,我估计快四十了,有点儿谢顶;另一位男士,大概三十多岁,身材很有型,应该是经常出入健身房的结果;还有一位女士,和我岁数差不多,打扮洋气,挎着个爱马仕。我们互相都不知道姓名和身份,只好暂时叫他们谢顶男、型男和爱马仕女了。我想,他们各自也会在心里给我起个代号吧。
有人把我们领到一个小会议室里,其中四个座位上各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想来是给我们准备的了。本来我以为会议室里会有考官之类——之前的几个程序里都有考官,还不止一位,可让我意外的是,居然没有。看另外几位的表情,他们的感受应该跟我差不多。
那人请我们各自选一个座位坐好,就转身走了,没任何交代。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对方又在弄什么玄虚。笔试面试期间,所有的考题都刁钻无比,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我真的是捏了把汗。另外三位肯定也不容易,能进入这个房间的,都是一路过关斩将。而我们四个人里,最后只能有一个人胜出。
我之所以能够坐在这里,是秋生怂恿的结果。他对一家神秘的公司产生了兴趣,怀疑他们暗中从事不法活动。可这家公司不论是经营活动还是账面上都查不出问题,公司上上下下铁板一块,找不到合适的关系人,无法了解他们的内部情况。最后只剩下一条道,派侦查员通过招聘途径进入这家公司。
秋生先后派了两次,第一个笔试就没过,第二个面试被刷下来了。秋生骂他俩没用,他俩委屈,这么变态的考题,你答一个试试?秋生当然也答不上来。然后,他想到了我。秋生是很狡猾的,请我帮忙,还不想欠我人情,成功勾起了我对这个公司的好奇心。
等了大约十分钟,那个型男坐不住了,跟旁边的爱马仕女嘀嘀咕咕。这时,会议室上方的扬声器响了,提醒型男不要和其他人交流,否则立刻出局。接着,扬声器里的声音宣布最后一项考试内容——第一个从这个房间走出去的人,将被公司录用。
话音还没落地,型男就像椅子上有弹簧一样,猛地弹起来冲向门口。说实话,这一瞬间我有点儿后悔,我选的座位离门口最近,要是我的反应快一点儿……让我松了口气(想必谢顶男和爱马仕女也是如此吧)的是,会议室的门从外面锁上了。
扬声器里的声音根本不屑于指出型男的犯规动作,继续宣布考试规则:限时一个小时,通过笔记本电脑上的聊天程序和考官交流,不管什么理由,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胡编乱造的,总之,只要说服考官同意你离开这个房间,你就胜出了。
爱马仕女第一个在电脑上噼噼啪啪打字。四个座位相隔有一段距离,我根本看不到她输入的是什么内容。片刻,身后嘀的一声,一扇门开了。我们几个同时回头。
刚进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会议室后方有两扇门。我们报社的会议室也是类似的格局,两个小隔间,一个放着咖啡机和冰箱,一个是服务员存放盥洗用具的。而此刻自动打开的这扇门后,是卫生间。真是高级会议室啊,居然有独立的卫生间!同时,我也猜到了爱马仕女和考官交流的内容,她肯定是提出要上厕所了。她失望的表情证实了我的猜测,同时也提醒了我,这一关还真不是那么好过的。
接着,那个谢顶男也开始打字,打得还真多,脸上的表情也在配合,好像特着急的样子。扬声器里的声音又响了:“提醒各位,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你们的履历上清楚地记载了你们的家庭成员情况。如果你们以家人突遭不测作为离开这个房间的理由,请先想想你们的履历上是怎么写的,或者,我们现在就可以和你的家人通话……”
我看到谢顶男停止了打字。扬声器里的声音继续说:“如果你们想以个人健康状况为由离开这个房间,那就请回忆一下你们应聘时提供的健康资料以及公司招收人员的标准——身体健康,无任何遗传或慢性疾病。当然,如果是临时有什么小毛病,我们这里马上就能处理。”
嘀的一声,另外一扇门开了。门后的空间不大,雪白的墙雪白的柜子,透过柜子的玻璃门,我看到了大大小小的药瓶药盒和针管。型男本来跃跃欲试要打字的,看到这一幕,他的两只手僵在了半空……
这时,我面前屏幕的对话框里突然冒出一行字:“那三位都表现过了,你呢?”
我叹了口气,输入了四个字,然后站起身,在那三位目光的注视下走到门口。嘀的一声,会议室的门为我打开了……
那么,读者朋友,您知道我离开房间的理由是什么吗?
(12月31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2023年第1期,“十二月侦探榜”见2023年第2期)
请问:到底谁是贼王?
参考答案:
小崔先冲老头儿下手,再冲中年妇女下手。事后,两个钱包都在,唯独他自己的没了。这就是说,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小崔的钱包。如果中年妇女是贼王,她下手的时候,小崔已经偷到了老头儿的钱包,两个钱包放一起,她无法分辨哪个是小崔的,只能一起拿走。所以,贼王是那个老头儿。
作者:晓音 栏目:侦探俱乐部 期刊:《啄木鸟》2022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