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句老话在我眼前得到了证实。
本地举办的一场铁人三项赛刚刚结束,一位网红选手因为泳衣过于暴露刷屏网络。当时的视频直播我看了,以往类似的比赛,国内的国外的我也参考过,女选手的泳衣的确性感了一点儿,但并不算出格,至少符合比赛要求。而且比赛期间,无论是现场解说员还是网友留言,都没提及这位女选手的泳衣有什么问题,谁知事后突然发酵。
毫无疑问,这事的背后一定有网络推手,可能是有人没事找事故意制造话题,也可能是女选手的策划团队幕后操作,想继续火一把。但在我看来,两者没什么区别,只要挖出点儿内幕,都是潜在的头条。
我和女选手约好了在她家里见面,开门的是她老公。把我让进客厅,他请我稍坐片刻,说妻子正在洗澡,半天了还没出来,他这就去催。结果,她的妻子永远出不来了……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一个铁人三项选手,竟然淹死在自家的浴缸里。我当记者多年,各种跟水有关的事故采访过不少,轻生跳水的、不慎落水的,喝醉了泡澡呛死的、泡澡的时候用电吹风找死的,当然也少不了伪装成事故的谋杀……这位女选手的死法算不上稀奇,稀奇的是女选手本身——铁人三项其中之一就是游泳啊。大风大浪都过了,阴沟里翻船,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我不厚道地意识到,这个新闻真的能上头条了。等待警察的时候,我责无旁贷地要安慰一下死者悲痛欲絕的丈夫,或者说第一时间收集新闻素材。
死者的丈夫说,比赛结束后妻子遭到网暴,心情一直抑郁——对此我表示怀疑,一个网红选手,几乎是零成本在网上爆火一把,怎么可能不开心?那都是流量啊。可毕竟是人间惨剧(听说他俩新婚不久),我也就只能姑妄信之。他说昨天妻子有点儿头痛,就带着妻子看了医生,医生给开了些感冒药。今天早上,妻子说感觉好多了,要去洗个热水澡。进浴室的时候大概是上午八点多,他则开始准备早餐。早饭做好,妻子还没出来。他也没在意,自己先吃了,然后我就来了……
那是个很普通的椭圆形浴缸,不大,大约七十厘米高,底部长度不到一米,上部长度最多也就一米三四的样子。死者仰面朝天躺在浴缸里,头浸在水中,右手紧握着一块肥皂,两条小腿伸出水面,搭在浴缸的末端。女网红是游泳健将,身材健壮,目测身高至少有一米七,在女性之中,这样的身材不算矮了。让我觉得有点儿古怪的是,一个大码女人,在这样尺寸的浴缸里洗澡,正常情况应该是肩膀高出水面,双腿泡在水里,怎么会以这种仰卧的姿势淹死?
死者丈夫说妻子有癫痫病史。他怀疑可能是感冒引起妻子癫痫病发作,被水呛死了。这似乎是个合理的解释。癫痫发病期间身体痉挛,四肢强直性收缩,有可能导致呛水。
很快,秋生带队赶到。经法医检查,初步确认是溺水身亡,但很难判断是否如死者丈夫所说,死者在洗澡时癫痫病发作。除了右胳膊肘的位置有一小块擦伤,死者身上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估计是发病时右臂碰到浴缸边缘造成的。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至于死者是否服用过安眠药一类的药物,那要等尸体解剖后才能知道。
警方询问死者看病的医院,院方证实,昨天死者来看过病,有轻微的感冒症状。查阅死者的病历,她丈夫所言不虚,死者的确有家族癫痫病史,不过自十八岁之后就再也没犯过病。
女网红意外溺水身亡,我终于抢到了一个头条。但很快,秋生告诉我一个更爆炸的消息,他们以谋杀的罪名把死者的丈夫拘捕了。
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个案子有进一步挖掘的潜力,就意味着它能在头条位置继续待上一段时间。可据我所知,警方的验尸结果表明,死者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服用过安眠药。没有搏斗,没有药物作用,要把一个铁人三项选手按在浴缸里淹死还不留任何挣扎的痕迹,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秋生没解释,发给我一段视频。视频中是一个网红活动——悬崖跳水。表演跳水的选手并没什么技巧和花哨动作,就是头上脚下直挺挺跳下去,俗称“跳冰棍儿”。秋生提示我:“你看他右手的动作。”
我注意到了,选手跳下去直到落水的瞬间,右手一直捏着鼻子。我恍然大悟。
那么,读者朋友,您知道凶手是怎么作案的吗?
(5月31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第6期,“五月侦探榜”见第7期)
责任编辑/季伟
参考答案:
上场之前需要化妆等一系列准备工作,下一个节目的演员都没有准备好,而那位原配钢琴师却能直接上台顶替,难道他事先知道网红会出事吗?一个专业钢琴演奏师,多年刻苦训练还抵不上一个半吊子网红,因此,他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机会。
作者:晓音 栏目:侦探俱乐部 期刊:《啄木鸟》2023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