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张网擒敌（侦破通讯）

同志，当你沉浸在送旧迎新的节日欢乐之中的时候，你可曾知道，就在节日前夕，成千上万的公安干警、党政干部、民兵和人民群众，同一伙盗窃枪支弹药的反革命分子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搏斗。是他们，以对革命事业的无限忠诚，以艰辛的劳动和智勇，消除了重大隐患，换来了节日的安宁与欢乐，使迎春的爆竹响得更欢，使人们的脸上笑得更甜。

十万火急

1983年12月11日，星期日。早上7点40分，四川省射洪县大明公社武装部长去武器库拿武器准备训练，发现武器库两道锁都被撬坏。再进库一查，他立刻跑了出来，扑向电话机……

“武器库被盗冲锋枪两支、自动步枪5支、手榴弹4枚、子弹38发！”这危险的消息顷刻化为阵阵电波，飞向县城，飞向绵阳、成都、北京……

时间，就是命令！时间，就是安宁！

8点40分，县公安局停下了党组会，命令干警紧急集合。在20分钟内，3辆汽车、3辆摩托载着局长胡春江和三位副局长、所有在局里的干警，直奔30公里外的现场；

9点5分，绵阳地区公安处副处长敬福元接到报告。他立即向省里报告，并给县上作了保护现场的指示，紧接着就率领九名干警，驱车疾进；

11点，省公安厅白尚武厅长、巫学德副厅长就这一特大案件作了具体指示。11点45分，治安处古国正副处长带领刑警队副队长、技术科长和七名干警，并随带器材，警犬，驱车向射洪进发；

射洪县委书记唐益昌、分管政法的县委副书记胥尚怀等领导同志，也都齐集现场；

省军区、省武警总队和绵阳军分区、武警绵阳支队、县中队的领导同志也率领干部战士先后奔赴现场；

…………

偏僻的大明公社，一刹时大军云集。一场紧张激烈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天罗地网

来自省、地、县的各级干部和全体侦察、技术人员，一到现场就马不停蹄地开展了调查、访问、现场勘查。

大明公社位于射洪县最南端，紧挨蓬溪，西邻三台，治安情况历来比较复杂。公社办公地设在一座古刹内。武器库系用条石砌墙钢条架石板封顶、面积仅六、七平方米的一斗室，该室又处于一间穿逗结构的房间中，该房间南接武装部长寝室，北通公社电话室，后侧是公社秘书寝室：虽然在库门口横放了一张床，固定有三人轮流看守，但他们白天都不在此，只是晚上来睡觉。

经勘查发现：罪犯系用工具撬坏明锁扣、破坏门板、撬开暗锁入室；在门口和两个武器柜之间，均发现25公分的解放胶鞋鞋印；在柜门上，沾有白线手套纤维。

干警们还了解到：11月16日，公社小学被盗“飞跃”牌三用机一部；社队企业经理部12月9日被盗棉毛衫裤和尼龙袜等物品。这两个盗案，罪犯也是用工具撬坏暗锁或翻窗入室作的案。

根据这些情况初步判断：武器库四周都常有人居住，电话室来往人员比较杂乱，罪犯必须对情况比较熟悉，或住地离现场不远，才能乘隙下手；盗枪数量大，极有可能是数名罪犯有预谋的作案；这3起案子间隔时间不长，作案手法相似，有可能是同一伙罪犯所为；正值我严厉打击刑事犯罪分子之时，犯罪分子还如此猖獗，极有可能带有政治目的或报复性，随时都可能铤而走险：目前，还没有发现犯罪分子利用所盗武器行凶作恶，很可能已将武器隐藏起来了。

经研究，对这样一起情况复杂、对群众安全威胁很大的暴力性案件，当即采取如下措施，迅速全面地开展了工作：

组织广大干部职工，加强了对党政首脑机关、监所、看守所、仓库等重点部位的保卫工作，组织日夜巡逻守护，防止危害；

在车站、码头、交通要道布岗设卡，防止罪犯携带武器外逃；

开展全面的调查，对全公社有组织反革命集团或带有政治色彩和复仇心理的各种犯罪团伙的嫌疑分子，组织监控；

发动群众讨论，提高警惕，揭发疑人疑事；

组织全公社搜山查洞，搜索被盗的武器弹药。

为防止罪犯流窜作案，造成更大的危害，在与射洪毗邻的蓬溪、遂宁、三台、盐亭、中江等县又设了第二道防线；在成都、重庆、绵阳等大中城市和铁路沿线设了第三道防线。

电铃声声，喇叭阵阵。一道道指示在迅速传达；一个个会议在紧急召开；一支支队伍在火速行动。

一张牢不可破的天罗地网织成了。

缩小包围

当天夜里10点，在各大队调查摸底的同志归来了。他们从群众提供的240余起疑人疑事中，排出了47名嫌疑分子。

领导小组的同志彻夜分析着、“筛选”着……

罪犯是谁，一时还难以确定，领导小组当即组织参战干警、民兵，分别在重点嫌疑分子住处和各要道口布岗设卡，严密监控。

冬夜，寒风凛冽，雾浓霜重。由于时间紧迫，干警们出发时几乎都没有带棉衣和雨衣，有些甚至连绒衣都没穿。但命令一下，大家迅速按照指定地点，在山头、地坎、竹林、屋前屋后悄悄隐蔽起来，整整一夜，大家手脚冻僵了，眼睛熬红了，谁也没有叫一声苦，喊一声累。

夜，更深了，设在区供销社楼上的破案指挥部依然灯火通明。指挥员们正仔细分析案情。公社武装部长虽然有近一个月时间没进过库房，但公社一直住有人，只是在11月27日到12月2日期间，所有干部都到区上开会，公社只有一个看守库房的人。直到12月3日，公社干部才陆续回来3日晚，公社秘书发现电话室的电灯泡忽然不见了武器库门前床上的蚊帐杆也垮了，由于这种情况以前也曾发生，就没有在意。据此，可以把作案时间压缩到1！月27日到12月3日期间的上半夜或者白天。

穷追猛打

天，渐渐亮了。奋战了一夜的干警，来不及烘烤湿衣，稍微暖和一下，又投入了战斗。正在进行冬训的全县民兵，用实战检验训练，也投入了大规模的搜山。仅大明公社，就出动了2300余人。大家分片包干，搜山林岩洞，翻柴垛草堆，掏水池粪坑，查地窑涵洞，挖新翻动过的地面……

在寨子坡进行搜寻的民兵江守忠和党支部书记江云旭在一个早已废弃的采石场里，发现山岩下露出一道几十厘米宽的缝隙，周围似乎有新近掩埋的泥土。江守忠警惕地用锄头一掏，松土被掏开了，岩腔内赫然放着两个装满东西的白色塑料袋。他小心翼翼地拖出口袋，解开一看，一个装着公社小学被盗的三用机，一个装着社队企业经理部被盗的棉毛衣裤、尼龙袜。

这一重要发现，给紧张战斗的干警们很大的鼓舞。指挥部成员立即赶到现场，分析研究，决定向二大队增派力量，深入调查，先抓住这两起盗案的罪犯，再扩大线索。

警犬“哨卡”出发了。先选用岩腔附近泥土上一模糊脚印作嗅源，追了一段路后却“迷路”了。换一只警犬，同样不行。干警们心如火燎！

这时，省公安厅治安处古国正同志拖着病体，爬上山坡。他仔细查看了赃物，发现有只口袋破了个洞，被一截旧棉纱线条扎住。经询问，这口袋被盗时装着花生，当时没有破洞。那么，棉纱线条很可能是罪犯绑上的。于是，他立即布置以此作嗅源再次追踪。

“哨卡”嗅了棉纱线条后兴奋不已，拖着训练员罗绪昌同志就往山下追，一会儿就消失在农舍的竹林中。

山头上，同志们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无线电对讲机。

对讲机里，不时传来小罗的声音：

“‘哨卡围着一个院子转！”

“它进院了。院子有一排3间房，坐西向东。”

“它走过两道门了！”

“它开始扑第三道门！门锁着。”

“撬开！”古副处长一声令下。

小罗撬开门。“哨卡”一下就扑了进去。衔出一只25公分的高腰解放鞋。经技术科长现场检验，发现鞋底花纹与盗枪现场遗留的鞋印相似。接着，又在这家里搜出一些白线手套，以及钢丝钳、自制改刀、自制匕首等物。

这双鞋子的主人正好是早已排出的重点嫌疑人张勇。

据群众反映，此人原在西藏当兵，1983年11月初回家，成天习拳练武、东游西逛，并与其弟张树兴到成都去过一趟。几天前，有人看见他在磨一把马刀，……三用机是否是他偷的？今天他本来在六大队修水渠，为什么还不回家？其弟也不见了，莫非……

领导小组当机立断：监视张勇兄弟的住房；封锁全乡道路。立即组成了三个追缉组，向他们可能逃窜的方向分头追击；向邻近区县发紧急通报，千方百计堵住张勇弟兄。

12日深夜，副厅长孙佩瑜同志传达了公安部副部长俞雷同志和厅党组迅速破案指示。这更激发了干警们不怕牺牲、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决心。大家摩拳擦掌地表示：刚歼灭了“二王”，决不能再冒出个“二张”！

插翅难飞

战斗进入了紧张激烈的阶段。按照统一指挥，各路人马都已落实到分配的岗位上；各方有关围捕的消息都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指挥中心。

13日9时许，头夜留守蓬溪县蓬莱镇的地区公安处侦察员王万涛收集到一个重要情报：12日16时，蓬溪县高峰公社女社员文大礼发现有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青年，慌里慌张到食店吃面，临走时，挂包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据文大礼反映，其中胖的一人脸上有些花斑：——这正是张勇的面貌特征！

情况紧急，时不我待！指挥部决定：立即派车向“二张”逃跑方向追击；向绵阳、成都发出电话紧急通报，要求在一小时内在城郊再设一个卡，绝不能让罪犯进城或上铁路！

绵阳公安处刑警队接到紧急通报后，立即组织留守在家的同志，在副教导员张梁带领下赶到城南公路交汇处小浮桥设卡检查。他们同绵阳市局的同志一道，对进城的一切车辆仔细检查，并观察行人、指挥交通。虽然时值严冬，但同志们个个都忙得满头大汗。

13点左右，一辆省运输公司编号为385106的客车开了过来。绵阳市公安局孟蜀华和地区刑警队王斌、刘元弟分头登上车厢、货架。孟蜀华一上车，就机警地先关上车门，然后从前往后审视着车上的人们。突然，见最后一排的两个青年神色紧张、手又插在裤包里，他急步上前，命令道：“站起来！”其中一人往上一撑，刚要从裤包里往外掏东西，他眼疾手快，一把扭住，缴下了一枚手榴弹。这时，王斌也猛扑过来，将仍在拼命挣扎的张勇抓了下来。很快，又从车上抓住了张树兴。

既然人在车上，就很可能还有武器隐藏在车上。为了避免造成更大危害，干警将“二张”押上小车，并让客车开到地区公安处。经过对汽车全面细致的检查，终于在最后一排座位与车厢的夹缝中，又发现一枚手榴弹。

同时，还从罪犯张勇身上搜出领章、帽徽、退伍证、两发子弹和390余元现金。在张树兴身上发现了《“救民会”政治纲领》等反革命罪证。

根据罪犯张树兴的交代，战斗在现场的干警们很快就从张家屋后竹林中一条拦水沟里，挖出塑料布包裹的3支63式自动步枪和60发子弹。

在我强大的政治攻势下，罪犯张勇终于吐出了同伙和另一埋枪地点。干警、民兵们立刻摸黑上山，在张家承包的油菜地里，又挖出了50式冲锋枪2支、手榴弹3枚、子弹200余发。这时，已是14日凌晨2时许了。

蚍蜉撼树

原来，这个思想极端反动的张勇，虽然人还年轻，但在部队服役时就开始阴谋组织反革命集团。前不久退伍回乡后，便纠合他的弟弟张树兴，以及张庭富、贺礼兵等人，筹划组建反革命组织“中国救民会”、“太阳军”，叫嚣要推翻我党领导，颠覆人民政权，成立所谓“自由政府”。

他们经过多次策划，为了给反革命暴动作准备，于11月6日盗窃了公社小学的财物。12月3日上午，张勇兄弟和张庭富，趁公社办公室无人之机溜了进去。在张勇的指挥下，由两人放风，他自己则钻进挡着武器库门的蚊帐，先后用改刀、扁钻和钉锤撬开两道门锁，进入武器库，从中偷出冲锋枪2支、手榴弹5枚、子弹8包。随即用上衣包好枪，自己扛着，由张庭富提上装着弹药的手提包，抄小路运到责任地，挖起油菜，将枪、手榴弹和子弹埋在土中，然后将油菜栽上。当晚，张犯再次溜进办公室，将灯泡取下，然后用化肥口袋装上先偷放在武器库门口的3支自动步枪，拿回去放在厨房里。次日，经与其么爹张仁兴共同策划，由他兄弟俩趁开社员会之机，到屋后挖坑埋藏了这3支自动步枪。

这伙罪犯于12月9日带着手榴弹、马刀等凶器，妄图抢劫信用社后炸毁信用社和武器库。因当晚信用社人多无法下手，便窜到社队企业经理部洗窃了一番。

12日，我干警、群众的行动，步步逼近了张勇。他知道不妙，便和其弟商议，拿出手榴弹，企图流窜外地作案，如遇追捕就行凶。

当天下午，他们逃到蓬溪县高峰公社，得知我民兵正在搜山，知前行困难，准备回窜到其姐家躲藏。第二天绕道在一招呼站搭上去绵阳的客车，妄图到绵阳去“试试手榴弹的威力”。殊不知，还没等他们进入绵阳，就落入了人民的法网中。

这起震惊全省的特大暴力性案件，从报案到抓获罪犯，仅用了53个小时，从而消除了一起重大隐患，避免了“二王”案件在我省的重演。如此迅速破获这起特大案，生动地证明人民民主专政固若磐石，警民团结的战线坚不可摧。任何狡猾、凶残的敌人，都只能碰得粉身碎骨！

分类：报告文学 作者：周宪一 期刊：《啄木鸟》1984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