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世界杯的比赛主要集中在夜间,尤以后半夜居多。为了能看球,秋生干脆天天晚上在公安局值班。凌晨两点将要进行的比赛是半决赛第一场,法国对比利时。秋生是法国队的铁杆球迷,眼看比赛就要开始了,秋生在心里祈祷,比赛期间千万别接到报案……
果然,整个比赛期间都没有报案,而且法国队一比零淘汰了比利时,按说秋生应该很激动才对,可是没有。因为他期待的主播没有出现,看球就少了一半的乐趣。
那个主播叫邓冰,并非电视台的专业解说员,而是自己单干。他在某直播平台有个直播间,因为是业余的,解说的场次只是凭自己的兴趣,但此人对足球有一种狂热,对世界各国的球队和球员都是专业级的了解,加上解说诙谐幽默,在网上很有人气。四分之一决赛后,他曾经打出预告,将解说法国对比利时的半决赛,可当天晚上他并没有在直播间露面,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难免让众多期待的网友吐槽,秋生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秋生的沮丧也没持续多久,天刚亮,案子来了。听到受害人的名字,秋生心里咯噔一下——居然是邓冰。
邓冰死在自己的公寓兼直播间里,仰靠在直播时经常坐的那把椅子上,面对着电脑摄像头,耳麦就放在手边,不过,摄像头并没有开启。电脑倒是还开着,屏幕上依旧是网站转播比赛的界面,但此时转播已经停止了。法医初步检验,死因是被重物击中后脑,屋子里没有闯入的迹象,也没有搏斗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
法医判断死亡时间在夜里两点到四点之间,大致上就是球賽期间。这让秋生感到大惑不解。看死者的样子,应该是在准备直播的时候遭毒手的,那应该是在两点之前啊。甚至,秋生还在电脑上发现了一段试录的音频,时间是夜里一点半,死者先是对着麦克风喂了两声,然后说:“法国队进球了!法国队进球了!现在比利时队的心情肯定很糟糕……”接着是死者的一串傻笑。
当然,死者说这段话的时候比赛还没开始,法国队更没进球。但秋生知道,死者和自己一样是法国队的铁粉,试录的时候这么说着玩玩,寻开心而已。只是,秋生觉得这说话声稍微有点儿古怪,百分之百是死者的声音那肯定没错,秋生听死者的直播已经有很多回了,可以分辨出来,但还是觉得和以往有点儿不一样。哪儿不一样呢?他一时想不出来。而且,既然已经试录了,为什么不直播呢?
公寓楼下的胡同里有大排档,半夜有不少人一边吃夜宵一边看球,根据这些人的回忆,嫌疑很快集中在三个人身上,但这三个人具体出现的时间和先后,众人说法不一,一时难以确认。
第一个是邓冰的远房表弟,经常找邓冰借钱,每次都是有借无还。毕竟有亲戚关系,邓冰不便发作,只好假装失联。最近这个表弟手头紧,又想起邓冰,打电话不接,寻思着夜里邓冰肯定在家,就直接找上门。没想到邓冰那么不给面子,敲门也不开,只得怏怏离去。
第二个是邓冰的前女友狄雯,此前他俩一直同居,昨天两人大吵了一场,狄雯一怒之下扔出高跟鞋,砸掉了邓冰的一颗门牙。邓冰则干脆把她赶出公寓。今天她发现自己的身份证不见了,怀疑是落在了公寓里,给邓冰打了一天电话,对方不接。她知道邓冰晚上肯定会在公寓里看球,于是半夜找上门,可邓冰就是不开门(公寓的钥匙她已经还给邓冰了)。
第三个是邓冰的好友桑尼,也是球迷。以往邓冰直播的时候,他经常在现场旁听,还充当邓冰的助手,帮他查一下球员或球队资料之类。案发两天前他就和邓冰约好了,今晚依旧旁听直播兼做助手。但他的遭遇和前两位一样,敲门不应声,打手机不接。
三个人都坚持说自己是两点之前到的。
表弟说:“你会和债主一起看球吗?我当然是想早点儿借到钱早点儿走,好回去踏踏实实看比赛。”
狄雯说:“邓冰直播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我必须在直播之前找他拿钥匙,否则他都不一定给我开门——当然,这回去早了他也没开门,他应该是恨死我了。”
桑尼说:“我要给邓冰当助手协助他直播,肯定要早点儿到。”
三个人的说法似乎都无懈可击。让秋生不解的是,既然死者打算直播,为什么无缘无故又取消了呢?既然取消了,为什么又会留下那段试录的音频?秋生又听了一遍那段音频,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那么,读者朋友,看到这儿,您知道谁是真凶了吗?
(4月30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第5期,“四月侦探榜”见第6期)
分类:侦探俱乐部 作者:晓音 期刊:《啄木鸟》2019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