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角寨位于南北通商要道,常年被一伙强盗占据。这天,大富商沈万三和随从途经此处,便被这伙强盗给拦了下来。
沈万三一行人被押到大头领金角大王面前,只见金角大王怒目横眉,逼问沈万三:“看来你是个掌柜的,交出银子放你们活路,否则,别怪我这刀下无情。”金角大王边说边掂了掂手里的鬼头刀。
“别伤害我们家沈老爷!”一个随从朝金角大王喊道。
“沈老爷?莫非你就是沈万三?”金角大王两眼放光。
沈万三淡定地点了点头。
金角大王如获至宝,对着众强盗哈哈大笑起来,说:“咱们弟兄今天是劫到了个聚宝盆啊,天下谁人不知,沈万三的钱要多少有多少!”
“大王,我沈万三有些积蓄不假,可是,今天身上偏偏没有带银子。”沈万三淡淡地说。
“没带银子不怕,我派人到你家去取啊!有你在,还担心没有银子吗?”金角大王说完,又大笑了一陣。
金角大王对身边的银角大王说:“贤弟,此事非同小可,劳烦你亲自走一趟。”银角大王答应一声,便要出发。
“且慢!”沈万三叫住了银角大王,“大王,我家的银子都由我老婆掌管,没有我的亲笔书信,任何人别想从她那里支出银子来。家里的那些护院也会认为大王是去敲诈的,非把大王送交官府不可。”
金角大王听了,立刻吩咐:“准备纸墨,让沈老爷给家里修书一封。”
沈万三从容地铺开了纸,刷刷点点,画了几幅画。
金角大王不解地问:“让你写书信,你画这么多张画干什么?”
“大王,实不相瞒,我那老婆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我只能用画告诉她该怎么做,她看了画,便会按照我的指示,把银子拿出来。”
金角大王听沈万三这么一说,半信半疑道:“你先给我解释一遍,你这几张画都是什么意思?”
沈万三拿起第一张画,上面画的是一匹马拴在槽头。沈万三说:“这是告诉她要给来人的马喂好草好料,吃饱喝足后,来人要骑它往回赶路。”
金角大王又拿着第二幅画,问:“这上面画的衣服帽子是何意?”
沈万三解释道:“这是告诉她,客人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让她给客人换一身崭新的衣服。”
金角大王听了,满意地笑了,又拿起第三幅画,问:“这画的是一张点燃的银票吧?这又是何意?”
沈万三说:“这是让她快点把银票拿出来,十万火急。”
金角大王指着最后一幅画不解地问沈万三:“沈老爷,这张上面画了一副棺材,棺材前面摆着两个碗,每个碗里各有一个包子,这是什么意思?”
沈万三立马解释道:“这是警告我老婆,用好吃的招待来人,按照要求把银票交给来人,否则,她只有用棺材装我的尸体了。”
金角大王听沈万三解释得合情合理,态度也十分配合,便放心地让银角大王速去速回。银角大王信心满满地说:“大哥放心,我骑的是千里马,不出一日准保将银子带回来。”
送走银角大王后,金角大王给沈万三赐了座,吩咐喽啰端上来好酒好肉,和沈万三边喝边聊。沈万三也不客气,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和金角大王并肩而坐,举杯畅饮。
过了两天一夜,银角大王竟光着脚,周身上下只穿了一个裤头,十分狼狈地跑了回来。
金角大王忙问:“你这是遇上强盗了?”
银角大王差点哭出来,委屈地说:“大哥,他们家那恶婆娘看完画,号啕大哭啊,说咱们已经把他们家老爷做成人肉包子了,别说有好吃好喝、给换身新衣服了,她指使护院抢去我的马,扒了我的衣服和鞋子,还给我一顿好打!”
金角大王马上把脸一沉,掀翻了酒桌,质问沈万三道:“你不是说你老婆看了画后,会明白你的意思吗?”
沈万三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大王息怒,都怪我那老婆没有文化,错解了我的意图。看来还是我亲自回去取来银票送给大王为好。”
金角大王怒气未消,说:“你甭想耍花样!我不可能轻易放你回去,万一你去报官征讨我们山寨怎么办?”
沈万三急得两手直搓,说:“我不回去你们就拿不到钱,我回去你们却不放心,这可如何是好?”
众强盗也都眉头紧锁,苦思良策。
沈万三在大厅踱着步子,忽然想到了办法,对金角大王说:“大王,你们劫我无非为了一个‘利字,你看这样可好,我把你的寨子买下来开发做生意,你可以留下帮我,也可以拿着银子到别处另立山头。你把山寨卖了,金角寨就是我的了,报官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金角大王听了沈万三的主意,觉得有些道理;再听沈万三出的银子数额,着实吓了一跳,这些年打家劫舍,也没抢到这么多银子啊。众强盗都怂恿金角大王,把山头卖给沈万三。
双方达成协议,只等着第二天天明,一起去沈万三家拿银票,这桩生意就算是谈成了。
沈万三对金角大王说:“金角寨马上就是我的了,我想大摆宴席,请所有弟兄畅饮一个通宵,怎么样?”
金角大王一想,一个晚上的时间,官兵不可能来征讨,于是,吩咐把所有站岗放哨的人都给叫回来喝酒。
天还没亮,众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官兵包围了金角寨,轻而易举地把众强盗给擒获了。
银角大王对金角大王抱怨道:“大哥,咱们让沈万三给耍了!”
金角大王仍然不相信是沈万三引来的官兵。他问沈万三:“咱们一直在一起喝酒,你是怎么把消息送到官兵那里的?”
沈万三哈哈大笑,说:“大王,还记得那几幅画吗?第一幅画槽头拴马,拴在槽头它还走得了吗?你也不仔细看看,马槽里没有画草料,怎么可能是让夫人用好草好料喂马呢?那是我要夫人把马给扣下,让来人徒步返回,给官兵以足够的调遣时间。”
沈万三接着说道:“第二幅画,衣帽齐整整地摆放在那儿,我是授意夫人扒了他的衣服好好教训这个打家劫舍的强盗。至于第三幅画,没什么深意,就是糊弄你们的,银票被火点燃了,最后只能剩下灰,夫人当然啥也不会给你。”
众强盗像是听故事一样,都入迷了。金角大王问:“那第四幅画,一个棺材,前面放了两碗包子,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把官兵给引来了?”
沈万三接着向大家解释:“这棺材和包子是指报官,一共两碗,意思是两个晚上,我是让夫人通知官兵,在第二个晚上来围剿山寨。”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听完都垂下了头,他们不得不服气。
其实这次被绑上山寨,是沈万三事先计划好的。原来,往来金角寨的商人经常被这伙强盗侵扰,弄得沈万三的生意也不好做。官兵曾经多次征讨,无奈这伙强盗熟悉地形,几次围剿,都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这次,沈万三和官兵研究好了对策,当官兵接到沈万三老婆的信息后,便与沈万三里应外合,一举将金角寨给拿下了。
沈万三协助官兵清剿强盗有功,得到了官府丰厚的奖赏。老百姓知道这件事后,都赞叹说,难怪沈万三能富甲一方,他的生意经都念到强盗窝里了!
(发稿编辑:刘雁君)
分类:民间故事金库 作者:邵恩锁 期刊:《故事会》2017年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