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库尔班·吐鲁木去见毛主席
武诚口述薛立永整理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南缘、昆仑山下的于田县，流传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尽管岁月已流逝了50多年，但这段往事依然印刻在新疆各族人民的心中：这就是库尔班·吐鲁木见到毛泽东主席的故事。1958年6月28日，毛主席亲切接见了库尔班·吐鲁木，并和这位75岁的维吾尔族老人亲切握手留影。当时的《人民日报》不但刊登了《库尔班·吐鲁木见到了毛主席》的长篇通讯，同时还配发了大幅照片。《库尔班·吐鲁木见到了毛主席》的通讯和照片还被选进了小学语文课本，库尔班·吐鲁木热爱毛主席的故事，被编成了话剧和电影。王洛宾还为库尔班的故事谱曲，成为脍炙人口的民歌——《萨拉姆毛主席》，直到今天仍广为传唱……
今年78岁的武诚老人是新疆和田地区离休干部，他不但是毛主席接见库尔班·吐鲁木的见证人，同时还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和参加者。近日，他向笔者讲述了半个世纪前这起轰动事件背后那段鲜为人知的珍贵回忆。
喝水不忘挖井人
库尔班·吐鲁木是新疆于田县的一位普通农民，1883年出生，从小在地主家干活，受尽压迫剥削、歧视屈辱，过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凄苦生活。1949年底，解放军进驻新疆于田，把他从苦难中解放出来。1952年“土改”时，分给他十四分土地、一所房子、一头毛驴和一些农具，过上了幸福生活。水有源、树有根，他深知幸福的生活来自恩人毛主席，于是他萌发了去北京看望毛主席的强烈愿望。
1956年秋，丰收给库尔班·吐鲁木带来了无穷的喜悦。他做好了近百个馕，准备了杏干、桃干要骑着毛驴去北京送给毛主席。库尔班·吐鲁木哪里知道于田与北京相距万里，骑毛驴是到不了北京的。人们不止一次地劝他，可他为了去北京见到毛主席，曾12次背着干粮和礼品在路上拦汽车，恳求司机带他去北京，弄得司机也很为难。
1957年春，时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书记王恩茂到地区检查工作时，得知库尔班·吐鲁木要骑着毛驴去北京见毛主席的动人事迹后，勉励他安心劳动，做乡亲的榜样，并表示“有机会一定让你去北京”。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库尔班·吐鲁木要去北京见恩人毛主席的想法始终没有动摇。他托人向毛主席写了好几封信，并寄去干果，以表达翻身农民迫切想见到毛主席的深切愿望。中共中央办公厅先后4次给他复信，还给他寄来了毛主席的照片。这些更给库尔班·吐鲁木带来极大的鼓舞。
1957年秋，库尔班·吐鲁木又一次把新收的瓜子、桃干、杏干、
葡萄干选了又选，仔细地打成包，挂在房梁上，十天半月就拿下来看一看、拍拍土，又原样挂在房梁上，准备送给毛主席。
夙愿终成去北京
1958年5月，和田地委从地直单位和各县选派了189名优秀农业社主任、技术员和劳动模范，准备进京参加全国农具改革展览会。库尔班·吐鲁木被选人参观团。当他得知可以随团去北京见毛主席时，激动得几天睡不着觉，将准备送给毛主席的礼品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惟恐出点差错。
当时我任和田参观团的秘书，库尔班·吐鲁木领我去看了他要送给毛主席的礼品，急切地问我何时能去北京，还不停地朝我笑，似乎在说：“我终于可以去北京见毛主席了。”
我们经过数天的汽车旅行后，到尾亚换上火车。火车每到一站，库尔班·吐鲁木都要向人打听是不是到了北京。由于去北京要在郑州转车，当库尔班·吐鲁木看到郑州繁华的街道和高楼时，他以为到了北京，下车后就要去见毛主席，险些掉了队，后来在铁路警察的帮助下才将他找回。
6月18日，我们乘坐的列车到达北京。我们参观团领导立即向中央民委递交了自治区党委和和田地委请求毛主席接见少数民族库尔班·吐鲁木的报告。由于毛主席的工作特别忙，接见活动要等几天。在等待的时间里，库尔班·吐鲁木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别人以为他生病了，要请医生来看。他说：“我的病医生看不了，只有见了毛主席，我的病就好了。”
幸福时刻梦成真
1958年6月27日下午，参观团接到中央办公厅通知，28日毛主席接见参观团全体成员。消息传来，大家都非常高兴，不少人都跳了起来。当晚洗衣服的洗衣服，理发的理发，兴奋之余白天参观的疲劳早已散尽。库尔班·吐鲁木更是处于亢奋状态，对谁都笑嘻嘻的，见谁都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好。于田县的同志下午就帮他将衣服洗干净，连同他的红布腰带也洗得干干净净。在住处，他高兴得跳起了民族舞。晚上，很多人躺在床上睡不着，有手表的人不时地起来看表。库尔班·吐鲁木也激动得一夜未合眼，他把带给毛主席的礼物放在床头，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惟恐沾上一丝尘土，细心地用外衣盖上。他不止一次地起床看着天上的月亮，期盼着幸福时刻的到来。
28日凌晨，参观团的同志早早都起了床，库尔班·吐鲁木更是心急火燎，他将本来很干净的长衫拍了又拍，拽了又拽，总觉得时间走得太慢。在大约12点左右，我们乘坐中央民委的大客车到达中南海。在毛主席的住处，有一个专门接见群众的小草坪，绿草如茵，好似一张绿色地毯。我们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依次排好队等待着幸福时刻的到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说，毛主席来了。顿时场上掌声、欢呼声连成一片。只见毛主席他老人家迈着稳健的步伐朝我们走来，并向大家招手致意。在场的所有人情绪激昂，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库尔班·吐鲁木更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几次要走出队列却被人们拦住。毛主席、朱德、邓小平等中央领导人与代表团同志合影留念后，毛主席朝库尔班·吐鲁木走来。库尔班·吐鲁木也快步走出队列，走到毛主席面前，向毛主席行了民族礼。毛主席向库尔班·吐鲁木伸出了温暖的大手，库尔班·吐鲁木紧紧握住毛主席的手久久不愿松开。毛主席通过翻译询问了他的名字、年龄和生活情况。这位75岁的维吾尔族翻身农民，终于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恩人毛主席。随后，他随毛主席来到藤条圆桌旁，桌上摆放着库尔班·吐鲁木送给毛主席的礼物，毛主席看了他的礼物后，用浓浓的湖南口音说：“谢谢你。”然后毛主席和库尔班·吐鲁木合影留念。就在毛主席与库尔班·吐鲁木握手的动人时刻，新华社高级女摄影师侯波记录下了这一珍贵的历史镜头。库尔班·吐鲁木见到了毛主席这件事从此顿时传遍了新疆，传遍了全国。它不但表达了库尔班·吐鲁木和毛主席心连心，同时也表达了毛主席和新疆各族人民心连心。
库尔班·吐鲁木于1975年去世，享年92岁，曾是全国劳动模范和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
如今，库尔班大叔后裔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去北京向党中央汇报的愿望也更加强烈。他们想把新疆越来越富强的变化告诉新一届中央领导人，让他们分享自己的幸福生活。
库尔班大叔代表的是新疆各族同胞的共同心愿。毛主席接见维族库尔班老人成为维汉族同胞血浓于水的见证，成为党和政府与少数民族同胞心心相印的见证。
作者：武 诚 薛立永 期刊：《故事族·历史版》2023年1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