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鲍勃·格林著
刘心化译
一桩狂暴的神秘事件的内幕抢先发表的美国新闻
电话打到我在芝加哥论坛报的办公室,而我在另一层楼上。打电话的人向我的秘书朱丽·赫尔毕克介绍了他的身份;他说他名叫托尼·列奥塔。她让他重复了姓名的拼法。她总是这样做的。
他说他的未婚妻,特丽萨·赛里基,已经失踪四天了。他说他们曾经争吵到深夜。他们一起住在芝加哥西北岸叫做楼阁综合公寓的一个套间内;他们是最近才从俄勒冈迁到芝加哥来的。托尼·列奥塔说,争吵之后,他就走了出来到他们的起居室的睡椅上睡着了。她却睡在卧室里。当他早晨7点左右醒来时,她已经走了。她已包扎好了她的大部分衣服和化妆品。
她失踪了,他说他所希望的一切,就是要把她找回来
托尼·列奥塔说他和特丽萨都为一家公司工作——信息资源公司,一家总部设在芝加哥闹市区的市场情况研究商行。托尼·列奥塔,27岁,是一位技术支援监督员;特丽萨·赛里基,22岁,是一位电话接收交换台的操作员。
自从失踪后,特丽萨再也没有露过面上过班,也没有给任何朋友打过电话,而且也没有给她住在俄勒冈的母亲打过电话。这是极不寻常的,列奥塔说;特丽萨给她母亲打电话是经常的事。他害怕她已经发生了某种不幸之事。
“她每天早晨都要阅读鲍勃·格林的专栏,”列奥塔对我的秘书说。“如果他能在他的专栏里写些关于她的事,我知道她会看到的。哪怕只要他能告诉她一声给她家里人打个电话,让我们知道她没事儿也好。”
他说以前她也曾由于他而出走过,但几天之后就回来了。然而,这次他可真正地担忧起来了。
那天之后,朱丽告诉我有关这个电话的情况。
“我不了解,”我说。“如果特丽萨以前这样做过,那么她可能只不过是由于吵了架要离开他罢了。“咱们等几天再说吧。”四天后,托尼·列奥塔又来电话了。可我又一次不在。
“我还是打听不到她的下落,”他告诉朱丽说。“我已经向警方报了她走失的案,可我想他们会认为这只不过是一桩夫妻口角的家务事而已。他们无动于衷。她仍未来上班。她没有给她的朋友们、她的父母打过电话——给谁也没有打过。”
他补叙了一点儿他们的历史。他说他们是在俄勒冈的萨伦姆——特丽萨的家乡镇上相遇的——公司委派他在那里的一个信息资源分部常驻。那时她正在一家鞋店工作。他们堕入了情网。于是当他被提拔到芝加哥办事处工作时,她就跟他一起来了。有一段时间,她曾在芝加哥一个区的鞋店干过活,但后来她获得了在信息公司当电话接收操作员的工作。他们很高兴能在同一办事处工作。
“我知道,如果鲍勃在专栏中写到她的话,她会看到的,”列奥塔说。
那天之后,当我签到上班时,朱丽复述了一些打给我的电话的内容,包括从托尼·列奥塔那里打来的那个电话。
“给他回个电话,”我说。“问问他是否有一张他未婚妻的相片,也许我要把它刊登在专栏上。”
朱丽打电话给列奥塔。列奥塔说他有一张特丽莎·赛里基的相片。他第二天上午就把相片带来。
当他带着相片露面时,我又出去了。
托尼·列奥塔告诉朱丽说,警方已经要求他做一次测谎试验,以便公正地排除他作为嫌疑犯的可能性。他说只要能说服警方更为积极主动地进行调查研究,他倒是更愿意接受此种测试。由于毫无进展,接着,他对朱丽说,“我同她的一些朋友交谈过。我猜想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抛弃我的。”
托尼和特丽萨被公认为是“凯恩和芭贝”式的伴侣,因为他们是那么引人注目,看起来总是那么欢乐和幸福。
他也谈到她从前曾经离开过他,“有好几个星期之久,”但是又回来了。
朱丽回忆,在第一次电话交谈中,列奥塔是曾说过特丽萨曾经离开过他好几天,而不是好几个星期。
在俄勒冈的萨伦姆,特丽萨的母亲——凯·罗杰斯,50岁,一家保险办事处的共同拥有者及前萨伦姆商会会长——一天总有好几次接到从托尼。列奥塔那里打来的电话。
“托尼是在萨伦姆这儿,有一次,在一个叫做奥卡拉罕的酒吧间举办的万圣节前夕的舞会上同特丽萨相遇的,”凯·罗杰斯说。“他真诚地追求她。他们订婚以后,就准备离开此地到芝加哥去,我们制作了一套他们的录像磁带。他们告诉我关于在奥卡拉罕酒吧的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晚的情况。他们老拿此夜的情况作为笑柄——他们说特丽萨总是不让任何人从一个酒吧柜台上把她逮住,因此在万圣节前夕舞会的第二天,托尼就曾经在她干活的康尼鞋店里送过她鲜花。这盘录像带的重要性就在于他们在今后的岁月中能增加录制新的内容——他们结婚之日,他们生第一个孩子时,其他等等。
一些天来托尼·列奥塔总要给凯·罗杰斯打两次电话。有些天他总要给她打上三次电话。有些天他仅仅给她打一次。但是每次他的问题都是同样的:“您已经打听到特丽萨的音讯了吗?”
他第一次打电话给特丽萨的母亲时,问过她,“您熟悉一位名叫鲍勃·格林的专栏作家吗?”他说,特丽萨每天早晨在“整个饮咖啡期间”都要看我的专栏,因此他尽力说服我要我写些有关她的事情。“他说他确信那是找到她的办法,”凯·罗杰斯说。
在打来的许多次电话中的一次,托尼·列奥塔又向特丽萨的母亲提出另一问题。
“您知道吗,她打算抛弃我?”列奥塔说。
事实上,凯·罗杰斯已经真正地觉察到她的女儿已逐渐对托尼·列奥塔不那么着迷了。那就是为什么她对特丽萨的离家出走并不感到过分吃惊的缘故。
在俄勒冈州的波特兰市郊区的蒂加德,特丽萨的父亲,罗杰·赛里基,51岁,西北天然气公司天然气市场的经理,逐渐产生了与日俱增的惊恐。他已同凯·罗杰斯离了婚,然而他们仍然保持友谊关系。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飞逝而过,他产生了惊慌。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赛里基说。“我给芝加哥的警察局打过电话,而且我弄到了电话号码簿,并开始给一些医院打了电话。但是我感到无济于事,所有的医院都在好几英里以外的地方。”
因此特丽萨的父亲决定飞往芝加哥。深夜时他才到达奥哈尔国际机场。“我以前从未到过芝加哥,”他说。“有一些看起来样子相当肮脏的人在机场附近闲荡。和俄勒冈可不一样。”
赛里基租了一辆轿车开往闹市区的议会旅馆,在那里他登记住入了4401号房间。在这一整夜里他都不能入睡。
“我曾告诉过托尼我要在第二天见他,”罗杰·赛里基说。“我一直是非常喜欢他的。回到俄勒冈时,我就发现他是非常迷人的,我相信他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青年汉子,将会在事业上取得相当的成就。象大多数的父母那样,我想,我并不会由于知道我女儿同某某人在结婚前就同居了而感到不安。何况他们又是订过婚的。当他们离开俄勒冈去芝加哥时我告诉过托尼,我料想他会照顾好我女儿的而他也说过他要照办。”
早晨,赛里基会见了芝加哥警察局的官员们,他们要通过他来使他们的调查研究更为符合现实。期望他在下午1点到1点1刻之间这段时间和托尼·列奥塔一起在奥哈尔附近一所奔尼根餐厅用餐。
“托尼晚来了一小时,”赛里基说。“他在2点稍过一点儿时走入这家餐厅。”他们两人订了一盘油煎食品,当端上来时,他们就分而食之。
“托尼边哭边说他多么担心特丽萨,”赛里基说。“他说他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事去寻找她,但是什么地方也没能找到。他告诉我这里的报纸有位名叫鲍勃·格林的专栏作家,而他最后的希望就是要通过此报的专栏给特丽萨通个消息。”
赛里基注意到托尼·列奥塔身上有些不寻常的东西:列奥塔的右臂几乎到肘部的地方都上了石膏。当赛里基问及此事时,列奥塔说洗衣机的盖子一时疏忽掉了下来压在他的手指上,把他的手指压断了。当列奥塔访问报纸办公室抛出特丽萨那张快照时,朱丽已注意到同样的情况。朱丽的丈夫是个外科医生;当她把此事告诉她丈夫时,他认为这显然是一种拳击手的骨折——这种手指的折断往往发生在一个人攻击某个人的时候。
“托尼似乎象我一样心神错乱异常激动,”罗杰·赛里基说。“他要我开车送他回到楼阁综合公寓去,所以我就把他送到那儿,但我没有进去。”
赛里基随身带着一张他女儿的相片。他拿着相片到这个市区的饭店,酒吧和旅馆,问是否有任何人曾经看见过她。他运气不佳。他知道女儿爱晒得黑黑的,所以他也试过到本地的日光浴营业室去找过。“我坚持不渝地要找到她,”他说。“可这个城市的确又太大了。”
那天深夜,赛里基开车回到奥哈尔准备乘飞机回俄勒冈——“总的说来确是绝对失望了,”用他的话说。在他离开前,他留给警方一张钱包大小的特丽萨的相片,在这张相片的背面她写道:
爸爸——您是我的父亲而我为此要一再地感谢上帝一一我爱您,我要这样骄傲地说“他是我爸爸!”
永远爱着您的,您的女儿。
格雷格·马索尼克,39岁,一位有18年经验的芝加哥警察局的老战士,已把特丽萨·赛里基归档列入失踪者一类。
在信息资源公司,马索尼克发现托尼·列奥塔和特丽萨·赛里基都被认为是好雇员。他们的罗曼蒂克关系是普遍为人所知的。但是特丽萨曾向一位女雇员吐露过她同列奥塔一起生活正在变得不快乐了;特丽萨曾经询问过是否她能暂时搬到这个女人那里去住,虽然结果并未搬去。
在楼阁综合公寓,人们告诉马索尼克,这两个青年人被公认为已发展成为“凯恩和芭贝”似的理想伴侣,因为他们是那样引人注目,看起来又总是那么欢乐和幸福。
马索尼克也了解到了另外一些情况。两个月前,特丽萨曾经被托尼·列奥塔带领到在郊区麦儿罗斯公园内的西湖公共医院的急诊室去过,在那里治疗她的面部挫伤。这对夫妇对医院的人员说特丽萨在干家务活时遭到了意外事故。但是,另外一些提供消息的人士则说,特丽萨曾谈起过列奥塔拽住她的脸庞并把她的脸庞朝地板上碰撞了好多次。
马索尼克让列奥塔就此事对质。
列奥塔承认,“我的确同特丽萨打过一架,而且我把她打伤了,我带她上过医院。”列奥塔说那次打架后他们已经和好了。
马索尼克得知,就在特丽萨·赛里基失踪前的那天晚上,特丽萨,托尼·列奥塔以及一群朋友都外出到密西根湖上的一艘大船上去过,在那里举行舞会。舞会后这群人又到芝加哥的闹市区名叫“跟踪”的饭店和酒吧去。他们都是那里的常客;许多从信息资源公司来的雇员下班后常到那儿去。
然而,在这个特殊的夜晚,情况却是异常的。卡尔·伯尔曼,这家酒吧的主人说,托尼·列奥塔整个晚上都在喝着葡萄酒冷饮,而且很明显他和特丽萨·赛里基并未待在一起。
“他们互相间都特别不愿意待在一起,”伯尔曼后来总是这样回忆。“她是眼泪汪汪的,相当悲哀。看来并不是因为肉体上的暴力所至——而更可能是为口角而伤心。但是你可以说已有一种真正严重的问题在发展着。你只能得到这样的感觉:将会有麻烦的事情产生。她是非常心烦意乱。”
凯蒂·拜尔,为他们那张餐桌服务的女侍者说,她记得托尼和特丽萨从最初到此来时,就是以“灵巧的……非常有乐趣的……绝不会成问题的一对常客的身份来此酒吧玩乐的。”可是当她把那天晚上的情况告诉马索尼克时,她也产生了忧虑。
“托尼好象真的在生气,”她后来总是这样回忆。他老发脾气。这时另外一对夫妇正力图让他们平静下来。托尼和特丽萨不得不多次分开而不再是形影不离。有一次,在这一桌就坐的另一妇女对男士中的一位说,“我们须得采取某种措施了,他快要发狂啦。”如此严重的时刻出现了;他俩一起站在外面的人行道上争吵着。她哭喊着。我的确认为他们的感情正在破裂。她显得真正的悲伤而烦乱。这些雇员中的一位对另一批雇员中的一位说“呃哦,天堂中的烦恼”。
卡尔·伯尔曼和凯蒂·科尔两人都告诉马索尼克警官说,托尼·列奥塔和特丽萨是恰好在午夜一起离开“跟踪”酒吧间的。次日早晨正是特丽萨已经失踪了的那个早晨。
格雷格·马索尼克问托尼·列奥塔是否愿意进行一次测谎器试验。列奥塔同意了。在询问有关列奥塔是否知道特丽萨·赛里基的行踪下落以及他是否已知她从一个地区转换到另一个地区的情况时,检验器的结论是,列奥塔的回答是“不诚实的。”
马索尼克通知了列奥塔这些结果。
“好吧,我把真象说出来,”列奥塔说。格雷格·马索尼克驾车到楼阁综合公寓的那个套间去。警方的技术人员已经检查了这一对住过的房间,没有发现什么超出平常的东西。这时,马索尼克检查了分配给托尼·列奥塔和特丽萨·赛里基的邮政信箱。有一封是正好在特丽萨失踪之前,她父亲寄给这一对儿的信。信中有一部分说道:
嗨,你们俩——
……我们真为你们感到幸福和骄傲。我们非常想念你们,而且正在尽力设法见到你们。
爱你们的,爸爸
警方未能提供任何托尼·列奥塔的犯罪记录。于是,一天下午格雷格·马索尼克用一架警务计算机,尝试把托尼·列奥塔的姓名进行不同的变换排列。
没有什么安东尼·列奥塔。但有一个安东尼·利奥塔,此人在宾夕法尼亚州曾经有过若干突出的逮捕状,这是由于犯有夜盗、偷窃、接受偷来的财物,以及同谋等罪行。在他的芝加哥受雇记录中,这位自称为托尼·列奥塔的男子开列出他的出生日期为1959年10月23日。而那位在宾夕法尼亚要追捕的安东尼·利奥塔的出生日期为1959年10月29日。这项社会公安编号的内容是相似的,仅仅作了细微的改变。
格雷格·马索尼克向托尼·列奥塔出示这一资料——他现在被怀疑就是托尼·利奥塔。据马索尼克说,利奥塔供认他就是此人,并说早两年前,他曾经从匹兹堡一位雇主那里偷盗过10万美金。他说他曾经逃到巴哈马斯,而然后才在俄勒冈的萨伦姆结束逃亡。在俄勒冈他遇到了特丽萨·赛里基。然而,利奥塔仍然否认曾经干过与特丽萨失踪有关的任何事情。
利奥塔由于宾夕法尼亚州的指控被捕了,并被带往库克县监狱。他说他愿意放弃引渡:他要求离开芝加哥,并把他移交给宾夕法尼亚当局。
在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我正在我的办公室里工作,电话铃响了。打电话的人自称是芝加哥警察局官员格雷格·马索尼克。
“我了解你可能正在写一篇关于一个小伙子的故事,这家伙正在尽力寻找他的未婚妻。”马索尼克说。
我告诉他我正在考虑写这样一个故事。
“我可不。”马索尼克说。
马索尼克和我约定相见。他告诉我说,恰好刚才托尼·利奥塔已被按计划转移到宾夕法尼亚的一所监狱中去了,马索尼克和芝加哥警官肯尼斯·温基去看过在库克县监狱中的托尼·利奥塔。按正规来说,特丽萨仍是一个失踪者。这些警官承认如果利奥塔离开芝加哥,这个案子就可能永远不能解决了。
“我知道他在撒谎,”马索尼克告诉我。“我在那儿同他一起坐了一个小时,而他坚持告诉我他对有关特丽萨怎么会失踪的事一无所知。他坚持他的故事,说她弃他而出走是在午夜时分,他正睡着了的时候。
“几乎有整整一个小时他都在重复他那种说法。所以我们就尽力要求他作为一个人要有点人性。在这一要害上我对他说,‘托尼,你听说过那些在战斗中失踪了的久经战火的战士们的亲属吗?他们将永远不知道他们的儿子们发生了什么事。特丽萨的母亲和父亲都热爱他们的女儿。至少给予他们些宁静,能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啊。
“看来仍然看不出他心灵的防线会被击破。可就在此时,突然,他大哭起来。他说,‘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啦。”
以下是警官马索尼克叙述托尼·利奥塔所告诉他的话:
他俩在“跟踪”酒吧间争吵之后,利奥塔和特丽萨驱车回到他们的公寓家中——楼阁综合公寓楼群之一幢中的951号套间。利奥塔接到他母亲从匹兹堡打来的电话。特丽萨在另一条线上听到了这个电话。
利奥塔挂了电话之后。特丽萨对他的家庭作了些毁谤性的评论。这才是焦点,为此利奥塔承认他的未婚妻才打算真正离开他。
他们开始在厨房中打斗起来。当这种暴力逐步升级时,利奥塔使用了一把一直挂在镶嵌在墙上的一根磁铁棒上的有三英寸长刀口的小刀一下子直刺入特丽萨的胸腔里。
他把她搬入卧室,放在床上,然后回到起居室内,到睡椅上去睡觉。这时大约是凌晨2点半钟。他于7点钟醒来,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恶梦吧。”但是他走进卧室,特丽萨仍躺在那里,已经死了。
他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进入一辆1984年产的水星卡普里牌后部有活动板盖的轿车,这是他从一个朋友那里借来准备度周末用的。他把车开到自动付款站,在那里取出了300美元。然后他开车到一家爱斯五金器皿店,在那里购买了一只可装33加仑的塑料垃圾桶。他回到楼阁综合公寓,带着这个垃圾桶上了电梯到达951号房间,把特丽萨的尸体装入垃圾桶内。然后,他把顶盖放到垃圾桶上并用伪装的胶布把它封死。
他把房间清扫干静,从厨房地板和地毯上刮去了血痕,从床上换去了那些染了血的床单,把特丽萨的装有她的一些衣物和化妆品的箱子,以及这些床单包扎起来。他带着那口箱子,拽着那塑料垃圾桶走到电梯中去,乘这主要的电梯而下。那只箱子和垃圾桶就放在他身边。显然,要么就是他单独一个人在电梯中,要么就是没有人问过他那只垃圾桶是怎么回事。
他尽力把那个垃圾桶放入轿车内,并发现,这个桶只有放在车后面有活动板盖的部分才刚合适。他在好几家百货公司的后面停了下来,并把特丽萨的物品丢弃到不同的垃圾堆中去,然后他驱车到巴斯湖。那是附近的一洼水域,他想要丢弃这只垃圾桶。但野餐的人太多了,他被迫放弃了那种想法。
他开始向南行驶直到跨过了印地安那州的边界。当他到达哈蒙德时,他发现靠密西根湖近旁有一片荒芜的地区。他带着垃圾桶跨过这片荒野。他在桶的底部挖了一些洞孔以使它更易下沉。然后——仍然穿着他的衣服——步入水中直至水淹齐腰处。他守望着那只垃圾桶没入水中。
他驶回芝加哥,又装了一车洗好了的衣物。然后,他开始告诉朋友们特丽萨已经外出离他而去了。
“他用一种完全没有激情的声音叙述着这一切,”格雷格·马索尼克说。“开始,他哭过,但是他讲这个故事时却带着一种非常冷冰冰的态度。事实是,在他决心转移尸体前,她的尸体已在他们的套屋放了12个小时了。”
马索尼克同印地安那州的法律执行当局者们取得了联系,并讲述了利奥塔的事件。哈蒙德警察局并不感到惊异。特丽萨死后的第五天,一个名叫格伦·A·格雷的男子沿着印地安那湖的前沿步行时,突然看见一具面孔朝下伏卧着的裸体女尸,双腿叉开跨在一块圆石上,半在水中,半在岩石岸沿上。格雷叫来了警察。他们断定这具尸体已经腐败得如此厉害以至没有可能确实辨别其身份了。尽管这样,这个妇女带的一只戒指还在她的右手上。她的胸口曾被刺伤。
这是那些警察部门常会面临的一种处境:芝加哥警方有一个失踪者,但无尸体。而在印地安那州密西根湖的岸缘却有一具尸体,但并无一个人失踪了的报告。不知怎地,这种信息又绝未交换过。由于格雷格·马索尼克的电话,这才完全契合在一起了。警官马索尼克和温基安排让托尼·利奥塔暂时从库克县监狱中保释出来,在他们的监护下。他们按利奥塔所指的方向到了印地安那州,他带领他们到密西根湖曾倾倒过装有他未婚妻的垃圾桶的现场。那正是被冲涮到岸上的女尸所在之处不到一百码的地方。
此妇女手指上的戒指的确同所描述的一只由特丽萨·赛里基的哥哥所赠予她的很相一致。那天深夜,格雷格·马索尼克给特丽萨·赛里基在俄勒冈的父亲打了电话。他尽可能温和地说:“托尼已经招供杀害了您的女儿。”
在特丽萨·赛里基被杀到格雷格·马索尼克发现托尼·利奥塔是宾夕法尼亚州要追捕的人之间的11天内,利奥塔按常规在信息资源公司报到上班,告诉他的同事们他的未婚妻是怎样弃他而出走以及他是如何为她的下落不明而担忧的。他多次去过“跟踪”酒吧。他每天打电话给特丽萨的母亲询问她是否得到了她女儿的消息。他和特丽萨的父亲在奔尼根饭店一起享用过开胃的食品。他再三重复地和我的办公室联系,力图诱惑我去帮助找到他的未婚妻。
“他一直在尽力迷惑我们大家,”格雷格·马索尼克说。“他估计如果你写出一篇有关这样一个不顾一切要尽力找到抛弃他的那个女子下落的男子汉的专栏文章,那么就会岔开人们对他的激怒。这就会使得这件事看起来好象有一个第三者谋害了她似的。事实上,这种情况差一点真的出现了啊。”
从写此文起,托尼·利奥塔正在库克县监狱中等待着被控犯了一级谋杀罪和隐匿杀人罪的审讯。如果判下罪来,他将面临死刑。
分类:翻译作品 作者:鲍勃·格林 期刊:《啄木鸟》1988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