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扫描仪

一

理查是麦城警察局的警长，负责的是刑事案件。理查为人正直、疾恶如仇，工作能力很强，深得市民和同事的尊重。但，理查也有苦恼的地方，有时候明知道很多嫌犯是丧尽天良的凶手，但在律师巧舌如簧下，罪犯依然能逍遥法外。法律就不能再完美些吗？

这天，城里发生了一起残忍的刑事案件，一对年轻的母女被歹徒入室杀害。逃跑途中，歹徒还开枪射伤一名警察。

受伤的警察指证，嫌犯是有故意伤害罪前科的卡罗尔。理查马上带人到卡罗尔的家中取证，从他家中搜出了武器。但卡罗尔坚持，那天晚上他只是经过事发路口，绝对没有杀人。

除了受伤警察的证词，警方找不到其他证据，对方的律师坚持受伤警察看花了眼。眼看证据不足，卡罗尔要被无罪释放。

就在理查为难的时候，局长给他推荐了科学家本。理查觉得奇怪，调查案件要科学家干什么？

局长告诉他，本有特殊的本领，可以让罪犯认罪。

理查没办法，只好把本带进了警察局。本瘦高个儿，带着一只手提箱，他看了卡罗尔足有三分钟，就在理查不耐烦的时候，本转身离开了。本对理查说道：“没错，卡罗尔就是凶手，我明天就把证据寄给你。”

理查觉得这家伙脑子不正常，他只看看，就能看出什么来吗？

第二天，理查果然收到了一份电子邮件，里面居然有卡罗尔杀害受害人的过程，还有打伤警察的视频。

理查大喜若狂，拿着照片和视频去找卡罗尔，卡罗尔看后吓得目瞪口呆，大呼冤枉。但有了照片和视频为证，他的律师也哑口无言。此后，只要理查有证据不足的案件，就去找本帮忙。本总能在几天以后就能拿出足够的照片和视频作为证据。

但理查很好奇，本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拿到这些照片和视频的？本可是从不和嫌疑人说话，只和嫌疑人对视几分钟就离开了。

这天，理查忍不住好奇问局长：“本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找到的照片？附近根本没有摄像头好吧？”

局长意味深长地说：“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再过两个月，我就要竞选市长了，等我当上市长，就提拔你做警察局长。”

理查对当局长并不感兴趣，但作為局长的下属，他还是很乐意局长能荣升市长的。

二

这天，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理查找不到线索，只好求助于本。本来到之后，看了嫌疑人一眼，突然说道：“理查警长，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个忙我帮不了。”

理查大吃一惊，还有本拿不到证据的？

本走后，理查向局长汇报。局长也觉得奇怪，他给本打了电话，然后失意地放下手机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如此。”

理查不解，问：“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局长无奈，说道：“好吧，实话告诉你吧。但你千万要保密。”在得到理查的承诺之后，局长说，本秘密研究了一种扫描仪，这种扫描仪可以扫描人的大脑，把人大脑里存储的信息全部扫描出来。但很明显，这是侵犯人隐私的，所以，大脑扫描仪不能公开。为此，本非常苦恼。局长是本的好朋友，知道本有这个伟大的发明，于是，提出用大脑扫描仪扫描犯罪嫌疑人的大脑，把他们作案的全过程扫描出来就可以了。本为了让自己的发明有价值，同意了局长的办法。

这么一说，理查才明白过来，原来，本箱子里藏的是大脑扫描仪。不过，按照这种说法也实在太过神奇了。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而是问：“局长，本为什么这次就失败了呢？”

局长摇着头说道：“他也觉得很奇怪，这扫描仪居然扫描不到这人大脑里的信息。”他接着解释，“这也不奇怪，每台仪器都有坏了的时候，只要等本把扫描仪修复，以后就能用了。”

理查提醒道：“局长，用这种办法取证，是违法的。如果被对方律师知道的话，这证据不但作废，咱们还会被开除的。”

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道理我懂。但是，有了大脑扫描仪，咱们这的破案率达到了多少？几乎百分之百的破案，而且效率也提高了。”

理查还想说什么，局长制止了他说道：“好好想想吧，如果没有本的大脑扫描仪，多少恶贯满盈的罪犯得不到惩治？想想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事，他们就会白白牺牲的？”

三

过了一段时间，本就把扫描仪修好了。虽然能利用本的扫描仪快速破案，破案率比其他地方要高出很多倍，局长也因此被多次表彰，成为老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局长开始为竞选市长拉选票。局长最大的贡献就是把破案率提高，积累了很多年的无头案，都能迅速告破，得到了一部分选民的支持。

但理查心神不定，总觉得这是违法的。局长的竞争对手是现任市长阿诺。阿诺多次在公开场所表示，虽然破案率很高，但犯罪率仍然居高不下。

一开始两人旗鼓相当，但阿诺很快找到了优势，他能为当地带来巨大的经济收益，这样局长一下子被击垮了，他本来是警察局长出身，根本不懂经济。本来喜欢他的选民很多都重新选了阿诺。

理查看到老上司要失败，也为他担心。毕竟现在经济不景气，能给大家带来收入，肯定会受到选民的欢迎。理查打电话给局长想安慰他。没想到局长轻松地说道：“理查，放心好了，市长的位子就是我的。”

理查想局长可能是故作轻松吧。第二天，原本支持市长的选民愤怒地举着横幅向阿诺抗议游行，大骂阿诺是骗子。

理查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昨晚媒体报道出阿诺收受企业贿赂，要把有严重污染的工厂开办到市里来。阿诺百般解释，但阿诺和企业家秘密会谈的画面全部被偷拍下来，阿诺百口莫辩，只好偃旗息鼓。

理查明白，局长肯定是利用了本的大脑扫描仪把阿诺违法的记忆扫描了出来。一想到大脑扫描仪，理查就心中不安，现在的科技真的能有这么发达吗？再说，阿诺之前口碑很好，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理查决定去监狱里找卡罗尔，他是第一个被本用大脑扫描仪定罪的人。一见面，卡罗尔就冲着理查大喊：“你这个混蛋，贪赃枉法的家伙，你冤枉我，上帝不会饶恕你的。”

不管理查如何詢问，卡罗尔就一句话，案发时候，他经过了那里，受伤的警察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他，所以就认定他就是凶手。

四

理查决定，亲自试探一下大脑扫描仪的真假。

理查找到了本，说道：“本先生，我有一段记忆模糊了，请你帮我扫描出来好吗？”

本冷冷地说道：“对不起，我毕生的心血，不能用来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不管理查如何恳求，本都不愿意给他做大脑扫描。理查开始怀疑大脑扫描仪。如果是假的，那就太可怕了。

理查暗中调查，本虽然是科学家，但在科研方面极少有建树，反而像个政客一样，对权力有极大的渴望。理查内心隐隐不安。

深夜，有个歹徒居然闯进警察局杀了一名警察后潜逃。理查和同事正在现场调查，突然本和几个警察冲进来，不由分说把他抓了起来。

理查大喝：“你们这是干什么？”

本冷笑道：“理查，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然后拿出了视频，视频中的理查悄悄潜入警察局，杀了同事后，再仓皇逃走。

理查顿时明白了，本要杀他灭口：“我不是凶手。你的大脑扫描仪是假的！真正的凶手是你，是现在的市长。”

本听完冷冷地说道：“好可惜啊，你的推断很精彩，但没有证据，我们有视频，这些足够送你在大牢里蹲上一辈子的。”

本的话说完，已经死去的警察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本脸色大变，问：“你，你们，竟然联合起来骗我，骗我们？”

理查一点头，原本控制他的几个警察反身扑向本，将他拷住。“没错！你知道我调查了你。肯定会对我下手。我只是提前设个局请你钻。如果你的大脑扫描仪有用，为什么没扫出来我给你布的局？”

原来，之前刑事案件非常多，但由于法律的漏洞和警察的能力不够，很多凶手逍遥法外引起了市民的不满。警察局长坐不住了，这样下去他的位子就保不住了。于是，他们想到了办法，利用照片和视频栽赃于人。这样能拉拢一批选民。

首先，局长和本先找演员把行凶过程演示一遍拍摄下来，再利用AI换脸技术，把演员的脸换成凶手和受害人的脸。所谓大脑扫描仪有时候扫描不出来，不是因为扫描仪坏了，而是警方还没有推断出凶手作案的过程，本当然无法把视频拍出来。

理查刚直不阿，一直在质疑大脑扫描仪，本和局长担心他最终会怀疑到他们头上。恰好此时，有个歹徒袭警的案子，他们合谋故技重施陷害理查。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次袭警案是假的。

随着真相公之于众，新市长轰然倒台……

理查向麦城市民郑重承诺，尊重事实秉公办案，他和同事们将对之前的案件重启调查。

分类：海外传真 作者：刘峰 期刊：《上海故事》2016年4期